全部的箱笼,家当一一规整,第三日便可启程发出了。
而在林曦向京城前行的时候,京城的睿王府里却是阴云密布。
栖云轩,卧房内
天气寒冷,屋里虽然也添了火盆,但并不会觉得热,可四位太医的额头却都是沁着细细密密的汗水,神情说不出的紧张。
他们统一看着床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此刻那孩子小脸苍白,嘴唇乌紫,身体时不时地痉挛着,呼吸细弱,仿佛下一刻便会停止。
床头一边站着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虽身着素衣,头发也只用一根素带缚着,但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端的是气宇轩昂,正是睿亲王赵靖宜。
此刻他寒冷肃穆的脸上,眉头紧皱,眼中寒冷透露着浓浓的担忧,神情又是疲倦又是焦躁,见几个太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良久也出不了一个结果,眼中的寒气更加逼人。
“几位,商量地如何,可有法子救治世子?”
声音之冷冽,让这四位太医浑身一抖便立刻跪在地上,“臣等无能,世子的病是之前的残毒所致,残毒蛰伏已久,如今发作起来却是分外霸道,可这毒……这毒……”
“说下去!”
太医马上匍匐于地,不住磕头,在赵靖宜马上失去耐心的时候,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地回答:“王爷,这毒并不是普通的毒物啊,臣斗胆猜测却是前朝宫中所制的‘冷梅’,如今已足足过去一月,世子怕是……”
余下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将头压地更低了。
赵靖宜惊愕,之后怒火烧起,抬手便劈断了床栏,他不知道“冷梅”是什么,却知道这群庸医误诊,错过了儿子的救治时机,顿时杀机四起。
赵靖宜在战场就是个杀神,刚回来还没有收起那股摄人的气势,却遭逢巨变,如今狠将起来光杀气就能将普通人活活吓死。
他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儿子,握紧拳头强忍着将这些庸医叉出去的冲动,一字一句说:“救活他!”
谁都不能保证双亲、妻子、儿子相继死去的男人会做出什么,只知道就是睿亲王不杀他们,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
正当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绝望的时候,卧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是四个太医跑进来,其中一个头发花白,却是已经荣养的王太医,在其他三人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走进卧房。
看见王老太医,地上的四个立刻精神一振,不等赵靖宜发话便速起身凑上去,七嘴八舌将诊断所知告诉他。
王老太医也顾不上向赵靖宜行礼,尽自走到床边,伸手翻了翻小世子的眼睛,又把了脉,接着在他身上抚摸许久,感觉到手指的凉意,才向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太医点了点头,这位小王太医立刻提着他祖父的药箱过来,打开一卷插满银针的布包。却见那位王老太医执起其中两根银针分别插入世子两胸靠上的位置后,片刻之后,小世子立刻停止了痉挛,待见到那根银针的表面泛起了白霜,才轻缓地拔起,而小世子的呼吸却在一阵紊乱后慢慢平息。
赵靖宜一动不动地注视儿子,许久才慢慢地缓和了表情,似乎手脚的也渐渐地回了暖,却发现已经发麻了。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方能冷静地问王老太医,“可是无碍了?”
王老太医示意孙子给世子盖好被子,才慢慢离开床边,将手上的银针递给赵靖宜,只见银针上的白霜快速地融化了。
“王爷,老朽只是暂时保世子无碍,却无法根治。这毒叫“冷梅”,名字好听,却恶毒的狠,听说是前朝某位后妃嫉恨得宠的其她妃子,买通宫人在其饭食里下药,这毒无色无味,银针也验不出来,那妃子当晚发了作,太医抢救之后无碍,可没过几天,那妃子便得了风寒。起初以为冬天,体制虚弱才得的,太医开了药,吃了也就好了,但却不知这只是将毒性压制起来,之后一次又一次压制,将毒性压得越发厉害,终于压不住的时候便是活活地冻死,全身发紫。”
赵靖宜想到之前儿子总是不见好转,三天两头得风寒,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周身一同发冷,那姚氏竟是狠毒如此。
王老太医自然听说了睿亲王侧室戕害嫡长子的事,不免叹息道:“这毒在前朝覆灭的时候就一同销毁了,应该已经失传才对,却不知道……怎么得来的。”
“这件事情本王会查。”赵靖宜勉强稳住心神,抬手抱拳深深地掬了一躬,“老大人,荣儿还小,却是无辜,本王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刀山火海只要有法子本王都会去做,请老大人定要想想办法!”
“王爷这是折煞老朽了,万万不可如此。”王老太医立刻侧过身不敢生受,“王爷见谅,老朽行医多年,这毒还是第一次看见,虽有暂时之法,却无根治之术。”
赵靖宜心下一沉,“老大人!”
“王爷,请别着急。世子的毒老朽解不了,非是老朽无能,而是术业有专攻,老朽不善此道,可老朽有一友人,号称圣手闵行,一手针灸之术享誉杏林。老朽与他交流医术之时,他曾提到过此类寒症,皆是常年寒气盘旋于体内血脉,一日积于一日,待无法遏止之时便受冻而死,“冷梅”或可属于此症。刚才此举便是从他那儿学来,却只是个皮毛,世子若想根除,这便是一个办法。”
“老大人可知那位闽大夫在何处?”
王老太医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长叹一声,“世事无常,老朽前阵子接到他的来信,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