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望着眼前这些无辜百姓的尸体,秦昊的心情真是差到极点,也愤怒到极点。
田小倩见秦昊这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旁边,默默地陪着他流泪。
事情出来,总得有人善后,张毅带着陆小青、叶灵山他们在默默地收拾残局,将那些百姓的尸体一具一具地抬出血泊中,放在城内的干躁处。
而那些幸存的百姓,仍没从恐惧中苏醒过来,非常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悲哀,只有木然或者茫然。
自宋江占据梁山以来,死人已是常态,不死人才不正常,从愤怒到习惯,从习惯到麻木,战争中的百姓就是这样卑微的活着。
秦昊一直没有说话,但那袁胜非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在他的耳旁喋喋不休地道:
“秦昊,你看看……你看看……啊……这些无辜的百姓都是因你而死的,是你的自以为是,害得他们身首异处!”
说到这儿,忽地那些幸存的百姓鼓动道,“乡亲们呀,你都睁大眼睛看清楚呀,你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是瘟神,他的任性,会把你们带进无边的地狱的。”
袁胜非的话还真有些鼓动性,只是这次百姓没有将他们的怒火发泄到秦昊的身上,他们的茅头直接袁胜非。
“狗官,住口!”其中的一个老大爷,实在忍不住,发出内心最深处的呐喊,这声呐喊,响彻天地,直贯云霄。
“如果不是因为朝廷有你们这些狗官?哪来的水泊梁山?如果不是你们的无能,如果不是你们的纵容,那梁山又岂能蹦达到今天?”
“狗官,摸着你们的良心问问?自那宋江啸居梁山以来,死过多少百姓,烧过多少房屋?而你们只顾自己家性命,可曾为那些枉死的百姓掉过一滴眼泪?”
老大爷的话,就如同洪水中的江堤,一旦撕开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那些百姓或许是真的受够了,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借口。
惩治庸官,便是他们现在最好的借口,所以,老大爷的话刚落音,愤怒的百姓便蜂涌而上,将那袁胜非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
然后将他丢进臭水沟里,随后,又在老大爷的带领下,齐刷刷地跪倒在秦昊的面前,声泪俱下地道:“秦哥儿,请你为乡亲们做主,为乡亲们报仇血恨呀!”
一个老妇人也是跪在地上,颠颠巍巍地道:“是呀,秦哥儿,那梁山贼人,不是偷就是抢,不是杀人就是放火,只可怜……只可怜我的那个孙女呀……”
说妇人说到这儿,早已是泣不成声,“我的那个孙女,才十一岁呀,十一岁呀……却被那矮脚虎王英活活糟塌至死,我那儿媳去梁山理论,没成想遇到那李逵,不问缘由,一板斧斩成两段呀……两段呀……”
老妇人说得声泪俱下,听者落泪,闻者动容,老百姓的感情是最质朴的,梁山胡乱杀人,他们没有把这个罪归到秦昊的身上。
老妇人说到这儿,抹一把鼻涕,抹两眼泪,接着说道,“秦哥儿,我们听说你在李家道口杀掉王英,杀掉那做人肉包子的孙二娘,你不知道咱们老百姓,有多高兴呀,家家都在放鞭炮呀!”
那老大爷见那老妇人一边诉说,一边哭得呼天抢地,忙她扶起来,接着她的话道:“这位大嫂的话说得没错,就是因为我们放鞭炮庆祝,这才引来那梁山贼寇,招此横祸!”
秦昊深深地吸口气,将那些仍旧跪在地上的百姓挨个扶起,沉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请了,这件事是我秦昊思虑不周,让你们受累了。”
“秦哥儿,只要你们能灭掉梁山,咱们这些苦算不得什么?水泊梁山,方圆八百里,咱们总不能让这些强人占着,只要我们今天的死,能换来后代子孙的平安,就值了!”
很朴素的话,很朴素的老百姓,他们想到的始终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子孙,只要能给自己的子孙带来平安,自己的生死反倒不足为惜。
这就是中华民族深入到骨髓里的传承,正是因为有这种传承,中华民族才能五千年风风雨雨,保持五千年的生生不息。
秦昊明白老大爷的意思,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或许是在战乱中生存太久,让他们倍感无力。
他们在以自己的方式,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秦昊愿意灭掉梁山,能还给他们子孙一个平安,那么,他们就愿意做秦昊脚底的那堆枯骨。
秦昊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因为现在还不是煽情的时候,当即把田小倩叫过来,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管如何,这些无辜的百姓咱们都要安置。”
刚才的杀戮,同样让田小倩感到无比的痛心,对秦昊的要求,自然没有丝毫的反对,当即点点头,很坚决地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秦昊沉声道:“死了的百姓要安葬,活着的百姓要安抚,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我打算向田老爷借钱十万贯,不知你意下如何?”
田小倩道:“当初去赌坊时,家父想都没想就将价值三十万贯的夜明珠借给你,而你这次,是安抚百姓,就更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再者,你那晒盐之法,为田横山带来的长期利益就不止十万贯了!”
盐铁在过去那都是战略性的物资,田小倩虽然没有过问家族的生意,但她也听田有道说过,这晒盐之法给田横山带来的收益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