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年最不缺的就是装神弄鬼的人,人人都知道他们口中的话是假,但偏偏这种人就是有市场。
秦昊不想跟这种人废话,对着杨再兴一使眼色,杨再兴会意,银枪吐芯,一下就挑住郭京的道袍,稍微用劲,便将他甩出宫门外。
郭京应该是练过武的,落地时没有成狗爬,而是身形旋转,摇摇晃晃的最终没有摔到下去,今天的活算是白忙了,恶狠狠地看着秦昊,双眼如同饿狼,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皇太孙回府的消息,犹如一颗百万级的原子弹,所造成的冲击波早搅得太子府人仰马翻,不管是相识的还是不想识的,都在奔走相告。
赵桓跟朱琏原本在书房里等着消息,忽然听到外面乱成一团,心慌意乱地走出来书房,差点跟来报信的耿面仲撞成一团。
耿南仲原本是来报信的,但见到赵桓的那一刻,因为心里激动,反而说出话来,只是咿咿哦哦地用手指着春昊身后的陆小青。
赵桓寻指望去,果见赵桓躺在陆小青的怀里,竟然呼呼地大睡起来,朱琏远远地看见,心头发急,三步并着两步,迈过秦昊,来到陆小青的面前,还未伸手,便已泪流满面了。
交回赵谌的事自有陆小青她们,这些并不是秦昊关注的重点,他的重点始终在那些扶桑武士的身上,将三个扶桑武士像死狗一样地拖在赵桓面前,交待道:
“掳走皇太孙的就是这帮扶桑人,他们都经过专门的忍术训练,想让他们开口虽然有些不容易,但如果太子想要,秦昊总有些办法。”
赵桓的面色显得有些阴沉,双拳握得紧紧的,指甲深入到肉里,渗出丝丝的鲜血,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一股悲愤的怒火在胸膛燃烧。
急速膨胀的怒火在瞬间烧掉他的理智,然后发疯似的从冒雪的手中扮过烧火棍,发疯似的抽打着三个扶桑武士。
秦昊没有阻止赵桓的疯狂,人被压抑得太久,就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而眼前的扶桑武士,便是那赵桓发泄的窗口,让他尽情的发泄,也未尚不是一件好事。
跟赵桓做了十年的夫妻,朱琏还是第一次见赵桓发狂,心里有些害怕,见田小倩站在自己的旁边,顺手将赵谌交她到的手中。
刚想过来劝阻赵桓,却被秦昊为眼色制住,温顺俭恭,这些都是赵桓装出来的,秦昊也想看看,这个有史以来最软弱的皇帝,发起怒来是什么样子。
只是那扶桑武士倒也硬气,虽然双手被绑,还手不得,却任由赵桓的烧火棍如雨点般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肉碎骨裂,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赵桓这一番棍打脚踢,也不知打得几百下,或许是打得累了,将烧火棍递给冒雪,然后对着耿南仲道:“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连小孩都敢下手,把他们拖出去,都杀了吧!”
“杀了?”田小倩突然睁大着眼睛,很意外地看着赵桓,不解地道,“这些人都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来的,你不问问口供就杀了?”
发完怒的赵桓又恢复到刚才那般温顺俭恭的模样,但田小倩的话却明显刺激到他的痛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缩,好半晌才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沉沉地叹口气道:
“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结果还不是都一样?”
说到这儿,挥挥手,那耿南仲在东宫十年,对赵桓的心思也是摸得底朝天,甚是乖巧,当即让几名宫廷禁军,将三人拖到外面,一阵乱拳,活活打死了。
刚才的一番暴力,赵桓的身上到处都浅着血迹,也没打算回房换衣,只是让宫女端来两盆水,将手上的血渍洗干净,随后对秦昊道:
“这些扶桑浪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跑到我皇宫大内来掳人勒索,这些人就算是死百次都不足惜,好在有秦公子出手相助,不然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掳人勒索?”秦昊眨巴着眼睛望着赵桓,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心里却有着针扎一般的痛,这种痛既为赵谌,也为天下的百姓。
原以为刚才的怒火会让眼前的赵桓恢复一点血性,至少在那一刻,在秦昊的眼中,那就是一头可以杀人的狼,而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敢于亮剑,纵算死在对手的剑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家的依靠,百姓的依靠。
但这次,秦昊错了,真的错了,绵羊始终是绵羊,纵算他偶尔露露自己的牙齿,那也只是用来吃草,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身为太子,没点担当,这绝不是老百姓之福。
不作死就不会死,对眼前这个赵桓,秦昊的失望是肯定,好在赵桓对他来说,不过是座桥,过完桥后,或许对别人还有意义,但对自己则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赵桓不是秦昊肚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秦昊的想法,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总觉得秦昊早已看穿自己,在他的面前,自己的心里总觉得有种发虚。
这种发虚的感觉,赵桓时时都有,但这种感觉也只有在面对官家还有自己的三弟时才有,秦昊是第三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
赵桓其他的本事没有,但有样本事却是极大的,那就是用自己的温顺俭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面对秦昊的追问,说出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没错,就是掳人勒索!”
不问口供就将人杀了,毫无根据地将诛九族的大罪定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