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子里,我算是个性格优柔寡断的人,当然,说好听一点就叫性格温和。虽然,回来后,我把之前的装备都翻了出来,但并没有立刻行动。和闷油瓶、胖子一起在村里生活,心里面总是特别的踏实,有时甚至有种退隐江湖后“悠然见南山”的心绪。就这样,日子不知不觉又过去几个月,直到立夏的前一天,我、闷油瓶、胖子去了南京。
南京,自古都被称为有龙气的地方。帝王们为了阻止它的龙气,一直大费心思。特别是秦始皇截断方山、狮子山、马鞍山的山脉来泄龙气这一说法流传至今,《景定建康志》中记载的也特别详细。当然,这一切只是传说。我觉得这应该只是后人为了附会而说的,如果当真被断了龙脉,有刘伯温当国师的明朝,肯定不会这里定都;再说朱元璋是何等迷信的人,把自己的陵墓都设计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定都之事岂能没看风水?
北极阁气象博物馆,并不对外开放。我和胖子费了很大功夫,差点让闷油瓶扮演美男计,才进到博物馆拿到221号储物柜钥匙。但是,储物柜里却空无一物。
“他娘的,天真你又被骗。”胖子道。我瞪了他一眼,摸出手机打了那个号码。靠!太不给面子,无人接听。
闷油瓶一脸平静的站在北极阁上看尽收眼底的玄武湖,我也跟了上去。据说玄武湖是南京主城区最早适合人居的境地,其实这不无道理。古代人主要分巢居和湖居二种,从远古开始就有“得水为上”的风水说。
“天真,在望嘛呢”胖子突然站在身后说道。
我一时居然答不上来,这时电话响了,“你这兔崽子,现在才联系我。”果然是三叔的声音,我说储物柜是空的,“过年到现在都几个月,那里又不是保险柜。我在傅厚岗107号”。
经历了那么多事,十年后,我又见到了三叔。一瞬间,万言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开始。三叔看了我和胖子一眼,在闷油瓶身上却停留了许久。可能吧,时间飞过十年,我都成了老青年,他仍没变老,三叔虽然有心里准备,但在一瞬间还是会失去心理平衡。
过了一会,三叔破口就骂:“你这兔崽子,完全没把你三叔放眼里。”什么千言万语的思绪,被他这一骂,倒全没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子,很容易被自己的想法和思绪控制,被骂一通,反而整个人都精神了。
“三叔,你原本在博物馆存了什么东西?”我问道。
三叔起身拿出一串手链道:“老山的一个湖里弄到的。”
“他娘的,这不是阿宁的吗?”胖子直接跳了起来,像看到野鸡脖子一样;
我拿着手链,数了一下,也是七枚,上面有模糊的“光绪元宝”四个魏书,全部都是安徽安庆铜元局铸造的当十铜,当十铜币非常稀少,要收集七枚再做成一条与阿宁一样的手链,绝对不可能。看着看着脸刷的一下白了,我并不是为阿宁死的事,不能释怀,而是手链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心里充满了不安。
“世界上一样的东西很多,天真,你就别把自己圈死了。”胖子冷静说,这就是他的优点,在很多时候不为自己所困,也总是能很快找到借口让自己冷静。
闷油瓶看着手链,没有说话,也表现的比较平静,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因此想起西王母墓里的文锦。
在后来的交谈,我大概知道了这十年来三叔的经历,但却完全没想到与我有关。从三叔的话语中我了解到,自从闷油瓶进了青铜门后,我父母以为我会回到正常生轨道,但没想到我为了一个执念,却更加变本加厉,满身是伤,让老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老爹知道不能阻止我,只好去找二叔和三叔。他们分析出,只有让闷油瓶不失忆和能记起前事的,一切才会解开。二叔和老爹坚信现代医疗,而三叔则相信道上的说法。于是三叔从闷油瓶进青铜门那年开始,一直在中国各地寻找能治疗失魂症的药。三叔这一找就找了十年,却一无所获。而闷油瓶跟我回到福建后,我就这样突然回到了正常生活,他们总算放心了,而之前提出找药的事,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看了看闷油瓶,心想“他娘的,他不会不想拖累我,又玩失踪吧。”再转念一想,闷油瓶不懂得人情世故,所以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再说,闷油瓶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拖累我呢?于是,心就稍稍宽了。
直到几个月前,三叔在老山发现了阿宁的手链。南京离青海相隔十万八千里,他并不知道阿宁尸体消失的事,只是觉得手链的出现有些诡异,所以找到了我。把东西存在博物馆后,他去了半个月的长沙处理私人事,回来后,发现我没联系他,他就把手链取了回来。之后,他又去了几次老山,看山脉走势。
“我发现老山里有个龙穴,极有可能有货。”三叔神秘道。不是所有的古墓,都能弄到地图,所以许多时候在道上都是通过寻龙点穴的手法找古墓。
胖子吞了一下口水,擦了一下掌道“干!娘的,胖爷我的蛋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我看了一下闷油瓶,他没有发话,算了默认了。
三天后,三叔等的人到了,随后我们五人往老山出发了。三叔等的这个人叫胡子,却是个二十开外的年轻人,显然他对三叔很崇拜,在三叔面前显的特别的恭敬。我心里想,三叔找的人到底靠不靠谱,看这个细皮嫩肉的,不像个倒斗的。而且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