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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安详地躺在里面，她嘴角在笑，她睁着眼睛，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啊！”许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他把围巾捂在胸口，他声音很低很低，“念禾……妈妈……”
张铭宗快疯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许靳，许靳你看着我！”
他不停地拍打许靳的脸。
许靳终于有所反应，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他钻进雨里，拼命地跑，直到一个路口，围满了人。
他站在最外面，不敢上前。
他看到被雨水稀释的血一路流到脚下，他呼吸不过来，他想逃。
后来跑过来的张铭宗和季晨看到他这幅样子，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张铭宗滚了滚喉咙，一步步钻进人群里，看到地上的人，懵了。
他差点坐在地上，是季晨拽住了他。
紧接着是许靳冲过来，跪在地上，他把念禾抱在怀里，他捂她的头，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念禾！念禾！”
雨越下越大，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有人还没彻底看清这个世界就已经离开，有人刚想回头是岸又被拖拽到悬崖。
命运，从来没有眷顾过可怜人。
*
医院门口的巷子里，许靳蹲在角落，他头发全部湿透，刘海盖在眼皮上，他没有力气拨开头发，也不想看清路。
他只是蹲着，不停地抽烟。
烟草吸进肺里，嗓子像着了火，心也裂开了缝。
天全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眼前全是红色。
一大片红色。
不会消失的红色。
很久很久，他才慢吞吞站起来，一步步走出巷子。
雨水浇在他身上，他每走一步，地上便印着一个血脚印。
血脚印一直蔓延到许家门口，他推开门，看到客厅里站着的赵之玉和许世昌。
短短一天没见，许世昌头发白了一大半，他满身疲倦，好像老了十岁。
赵之玉看到许靳，先是吓的接连后退，紧接着又强撑着，指着他说：“你别过来！疯子！你别过来！”
许靳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到她身边，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像藏了几斤沙子，沙哑的磨人耳朵，“东西呢。”
“什、什么东西！”赵之玉吓得想要钻到桌子底下去，她大喊大叫，“许世昌！把你疯儿子拖走！你们全家都是疯子！你们都是活该！”
许靳不管，他不管赵之玉到底是谁，也不管赵之玉之前的老公是怎么被许世昌逼死的，更不管赵之玉为什么会有机会做许世昌的情’妇，然后悄无声息转移了许家所有的财产。
他只要一样东西，他妈妈的房子。
“房子，证明，给我。”他一步步将赵之玉逼到厨房角落。
赵之玉冷笑，“房子？到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房子？我全家都被你们害的家破人亡你怎么不说！我找谁要房子！我找谁要家！我找谁要儿子！”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儿子，你不知道吧，我儿子叫陈井，是徐川是表弟，你出车祸那次，我本来想让陈井做的，可他不做，于是我才让徐川做的。我儿子比你优秀多了，我儿子的手也比你干净！比你们全家都干净！你们尽管告！看看到最后谁输的彻底！”
“至于你妈的房子，你妈人都死了还要房子做什么？一个听不懂中国话的女人，死在中国！死在自己家里！尸体臭了都没人发现，现在你后悔了？知道你是有妈的孩子了？”
“你没有，就算有！你也只有一个疯子妈！”
许靳笑了，他满手的血，将遮挡了视线的头发拨到一边。他眼睛也全都是血，指腹擦了下眼皮，牙齿露出来。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说着，他摸到一把刀。
36、第036章 ...
回老家的汽车上, 吕莹和念禾坐在最后排。
这是高中开学以来第一次回老家，念禾心心念念的是奶奶, 吕莹却口不离陈井，“陈井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很差，我怎么打听他都不肯说。”
念禾知道吕莹在意陈井，但陈井的很多事情她也不太了解, “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不管什么苦衷都要说啊。”吕莹撇了撇嘴，“他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