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过了几年之后,你们再看看,如今几乎还是那样子,能有多大变化呢?”孟鑫荣依旧看着车窗外,语气倒是平和了许多。
车里一时安静了。
“平冈先生,武藤先生,田村小姐,孟总还有夏至,咱们一起喝一杯吧。我们孟总虽然是生意人,但是仍保持着年轻时候的信仰;而我,我则信佛。佛家说万物皆是缘,今天不管怎么说,我们能坐在一起就是缘。”徐安民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从车子的冰箱里拿出几只红酒杯和一瓶红酒,“这个是我最近和澳洲人在襄宁一起投资的一家酒厂酿的,山里的野生白葡萄,年份是10年的。昨天酒厂的厂长派专人送过来的。今天就和几位一起尝尝鲜。”
“还没吃东西,空着肚子就喝酒,有些不妥吧?”平冈健雄接过了杯子,看着徐安民。
“平冈兄难道有什么忌口的么?”孟鑫荣转头看着平冈健雄。
“哦……孟总,”田村雪奈回过神来,对孟鑫荣说道,“在日本,吃饭以前一般是不会喝酒的。到了吃饭的时候,会喝一点清酒,吃完了饭,才会多饮几杯放松一下。”
“是么?”孟鑫荣摆摆手,“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日本人还有这规矩嘞,这瓶酒昨天特意让安民准备的。看来是我的过失啊。”
“没关系的,孟总,”平冈健雄点点头,“那就喝一杯吧。”
“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徐安民说道。
“应该说,”田村雪奈看了看平冈健雄,又看了看罗夏至,“为了这个时代干杯。”
“对,为了我们在这个还不是最好,但也不算是最坏的时代,我们这些能坐在一起的人,干一杯吧。”罗夏至说道,说罢不禁看着田村雪奈。
“干杯。”
几个人举杯,“咕嘟”几声,把红酒一饮而尽。
放下了杯子,平冈健雄转而问了一句:“孟兄平时对历史和时政都很关注吧?”
“平冈兄有何见教?”孟鑫荣也放下了杯子,看着平冈健雄。
“既然说到了和平,那我想谈的,便是这个‘和平’问题。不知孟兄是否记得之前的鸠山政府?”
“我记得,近些年来日本很有作为的政治家。对于贵国来说,现在的政府也是一届很有能力的政府,但我们作为外人,反倒是对鸠山政府更有亲近感。”
“我记得,那年,首次有一个理论被提了出来:东北亚三国共同体。排除西方国家的干扰,中、日、韩共同组成一个如同欧盟一样的组织。”
“现在看看,这种设想,也不过时梦幻泡影罢了。”孟鑫荣叹了口气道。
“我个人,倒是很怕这种事情的到来。”平冈健雄侧目看着孟鑫荣,“而且这种事情,来得越晚越好。”
孟鑫荣饶有意味地看着平冈健雄。
“孟兄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军国份子,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孟兄也是生意人,跟我一样的‘生意人’。我们之间的生意,就是在这种夹缝中、这种危机中促成的,而且这种危机越深化,我们双方在此之中就越有利可图。年轻的时候我也激进,也想去成就大事业,想革命;但是越到后来,我就越发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利益组成的。难道,不是吗?”
平冈健雄说完,默默地看着孟鑫荣微笑。
孟鑫荣严肃地看着平冈健雄,接着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空杯子,对着徐安民说道:“来,给我和平冈先生再倒一杯,我单独敬平冈先生一个。”
说完,两个人又一起喝了一杯。罗夏至看着二人,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说起来,平冈先生,上次仓库械斗的事情,实在是抱歉。哦,我们对田村小姐也得说一声抱歉……虽然人是我们罗经理的人,而且尽管田村小姐也是当时的负责人,但是企业毕竟是武藤先生的企业。”徐安民满脸笑容地对平冈健雄说着,说话的当口瞟了一眼罗夏至,然后继续说道:“咱们的人没搞清状况就冲撞的‘墨俣实业’,是咱们的过失。平冈先生、武藤先生,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合作。”
平冈健雄看了看孟鑫荣,孟鑫荣也对平冈健雄点了点头。平冈转头又对坐在一旁的武藤纪夫使了个眼神,那日语咕哝着说了一句。武藤纪夫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道:“徐桑言重了。既然这样,我就如实相告了:这本身就是一场戏。”
孟鑫荣听了,不过眨了眨眼睛,而罗夏至听罢,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不禁转过头看着田村雪奈。田村雪奈回过头看着罗夏至,有话在喉咙里卡着却也说不出来。
“一场戏?什么意思?”徐安民问道。
平冈健雄放下杯子:“我就直说了吧,我就是想看看荣晨在盛兴的分公司的实力到底如何?今后的生意,有不少要从鲲城码头跑到盛兴,再转往襄宁、喜都和滨江,甚至需要出山海关;罗总的货运物流一直很有名,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就安排了这一出戏。根本没有‘京畿帮’的事情,那天晚上,先‘劫货’离开的,本来就是‘石田组’的人,只不过‘荣晨力鑫’的各位没有认出来罢了。也不怪你们,只能说我们‘石田组’的人伪装的很好。”
罗夏至捏了捏拳头,他那天晚上要不是躲在砖堆后面,身上恐怕早就中了田村雪奈的枪了:“原来如此啊。田村小姐,我说那天晚上后来在居酒屋里,你跟我说的话怎么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