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洋洋洒洒一席话,打击得庄采女面色发白,最后堂姐妹二人不欢而散。
望着卢玉采窈窕的背影,庄采女恨恨不平,她自然也从卢玉采的话里知道了什么。
祖父的底牌从来不是卢玉采这个人,而是以她成为皇后之尊后,能够带给陛下的东西。
“督主,咱们走吧。”繁缕行完偷听之事,心虚的要命,只想着赶紧离开,卫衣显然是听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内容,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繁缕自然不知道,近来战事频发,许是燕朝内斗的太厉害,导致了那些虎视眈眈已久的异族,认为有了可乘之机。
摄政王这一次,不得不去了,总不能因为内斗,而让整个燕朝置于岌岌可危的危险境地。
卫衣听到这个决定,对陆午说了一句:“心怀天下的人,和我们想的总不一样。”
白芷同紫苏和栀子的徒弟三个小姑娘,倒也十分有伴,只是苦了身为师叔的青黛。
“师姐你倒是躲了懒了,只是辛苦了我一个人。”青黛照顾三个师侄,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抓着繁缕诉苦道。
“青黛,能者多劳,咳,你也知道,权当帮一帮师姐吧,白芷的事情你不用多管,我全部来负责就是。”繁缕也是无人可托付了。
青黛有时看着她会发呆,繁缕以为她是累到了,十分不好意思,白芷是自己的徒弟,交给她来照顾的确不太合适。
青黛想的却不是这个,她想的是林怀这个人,想师姐为何这样让一个人喜欢。
青黛再一次见到林怀,他自从第二次进宫后,便宛若平步青云一般,步步高升,想来成为陛下的近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他们说了一些话,多半是关于繁缕的,但青黛也不是了解很多,只是草草的说一些罢了。
“林大人,”临走时林怀突然被叫住,回头看她,青黛歪了歪头,问他:“你为何喜欢师姐呢?”
“我近来学了一句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就是这样。”林怀犹豫了一下,微微一笑,这样答道。
青黛叹了一口气,无法理解的摇摇头,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但她站在局外看得明白,面对林怀只是说:“师姐她很好。”
林怀顿了顿,他不善言辞,唯有道一句:“多谢。”
青黛笑一笑,转身离开。
转眼之间,春水初生,城郊暇山漫山雪白梨花簇簇盛开,团团如云絮无暇,似是云锦雪绸铺陈开来,微风轻抚而过,犹如神仙妃子在其中蹁跹起舞,花瓣缱绻。
卫衣才晓得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从疆北返回一封奏折,摄政王战死,仅仅这五个字。
这场战争胜了,摄政王却死了。
陛下得知消息的时候,似乎有什么惦念已久的事情放下心来,眼睛里明显的跃出了光辉,仿佛有一团火光燃起。
许久不曾遇过的精神奕奕,若不是有人在场,保不齐还要朗声大笑三声。
卫衣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消化了这个消息,他这才隐隐有些明白了,又暗暗咬了咬牙,抬眼看向了那满身郁气的人。
摄政王的死,十成十的,与他面前的这个弱冠少年脱不了干系。
摄政王在的话,陛下只是一个傀儡娃娃,但没有了摄政王的管束,这不就是皇帝的天下了。
尽管他手中还是没有多少实权,但毕竟身后还有卢国公府一党,有这九五之尊的名头。
卫衣不知道这少年是如何的心里,选择在这样的境况下谋害的摄政王,比起庆山王这头蛰伏的猛虎。
也许在他心里,一直以来对他严苛的摄政王才是洪水猛兽。
皇家之事,大概本就没有对错,因为,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啊。
但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明智之选。
不同于众人的忧愁,左凌轩此刻才觉从所未有的开怀,即使是摄政王妃递了折子,要求携世子离京,并亲赴北地迎回摄政王的遗体此等请求,也一一应允,丝毫不停任何人的劝阻。
随即半年后,柏贤王被人揭发数条罪状,证据确凿,而揭举之人正是被柏贤王几度引为知己的萧均宁,后来又听说,柏贤王的一个侧妃失踪了,卫衣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自顾不暇。
没有了摄政王府的压制,卢国公府一派又重新活跃起来,将朝野上下搅成一池浑水,小皇帝也奇异的纵容着。
无论是拉党结派,还是以何其荒唐的借口大开国库,众朝臣苦劝无果,几位自开国以来的老臣纷纷告老还乡。
柏贤王向来闲散,身体不太好便没有前往藩地,二来也是为了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摄政王才逝去不到半年,小皇帝就迫不及待的铲除他,可不是寒了人心,吓退了朝臣。
卫衣奉命来城门口,为摄政王妃等人送行,以示帝王恩赐厚爱。
“哎呦,小世子可要小心些。”小世子不小心跌了一下,卫衣顺手扶了一把,小世子嘴一瘪,看着就要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