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又想着老李帮了叶青的大忙,忍不住开口询问:“岩茶虽然难得,你分一点点给老李众乐乐不也挺好?”
事实证明此人绝对比她更抠门,陈易生朝着唐方连连摇头:“糖啊,我这包茶太珍贵,留着咱们俩慢慢喝。”
唐方无奈地对老李耸耸肩摊了摊手忍着笑:“不好意思啊。”
方少朴忍不住插了一句:“武夷山天心寺不是早就不出茶了吗?这茶是什么时候的?”
陈易生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天心寺是早就不出茶了,因为那帮和尚根本不懂茶,糟蹋了那颗老茶树。但他们庙里有那么一位是特别懂特别会的,前几年还俗了,专门负责打理那颗大红袍,算是承包,也省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官儿都去庙里要茶。”
“这人脾气特别古怪,只种茶喝茶绝对不卖茶。”老李跺了好几下脚,气得不行:“我去年特地去天心寺修禅修了一个月,在庙外找他各种套近乎,一说到买茶,好家伙,立刻吹胡子瞪眼睛把我给赶出门,就喝着过一次!不对啊,陈易生你那次才待了三天,你怎么搞得到他的茶的?!”
唐方笑着说:“越是别人没法子的事,他就偏偏最拿手。”
“还是我糖最了解我。”陈易生洋洋得意又递给老李一杯:“请你喝还不行?”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花和尚特别喜欢玉。我就给他看了老岑的一些作品,他心痒痒的,给了我半斤茶去换老岑的一块玉。”陈易生眉眼弯弯地看着唐方:“雁过拔毛,我留下一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对吧?”
老李眼睛一亮:“老岑还有?!我去找他换!”
陈易生打了个哈哈:“到手我们就喝了一顿,为了拿他那新的厂房地块送出去二两,上次在大沙岛,听他说过年喝了一回,只剩下最后一点要吊着命省着喝了,你去要要看。”
老李沮丧地把空茶杯推过去:“再来一杯。”
***
一整块比唐方两只手掌还要大的松阪5a级和牛一小时前就从冰箱里被请了出来,室温下慢慢自然解冻,花纹颜色一点点变深,泛出油脂,慢慢在保鲜膜下浮做一团油花,揭开保鲜膜,脂肪分布犹如雪花般均匀。铁板上黄油迅速溶解,一整块和牛被温柔地放了上去,发出滋滋的声音,和牛周边肉质迅速变色,热气腾空而起。
唐方转动手中的研磨器,雪白细碎的海盐均匀撒下,木勺舀起旁边滚烫的黄油,不停浇在和牛的表面,海盐迅速渗入肉质内,融为一体。
一分半钟后,和牛在铁板上翻了个身,微微焦黄的表面冒出油脂和丝丝血水。唐方再撒一层海盐,静待了两分钟,开始分切。
里面的牛排肉呈娇嫩的鲜红色,直接装盘,黑胡椒从研磨器里纷纷扬扬而下。肉汁慢慢渗了出来,一旁烫过的嫩芦笋更显得翠绿欲滴。
“三分熟是陈先生和方先生、林小姐的。”
“五分熟是李总、钟先生和沈小姐方小姐的。”
唐方把剩下的切作两长条,竖起来继续煎,看着迅速从嫩红变深色的和牛肉,颇为可惜地转头再次确认:“青青,伍小姐,你们真的只吃七分熟的吗?”
陈易生简直要捶胸顿足了:“暴殄天物啊你们两个!暴殄天物啊——!气死我了!”
叶青摇头:“勿来噻哦,肉有一点点生,吾都会想呕,吾穷人命,享受不起好么子。”她话一出口又怕伍薇多心,只好希望她听不懂上海话了。
伍薇的确没听懂,偷眼瞄了瞄方少朴,怕自己不懂吃让方少朴丢了面子,见他唇角含笑专注于自己餐盘里的三分熟和牛。这么犹豫一下,最后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已装盘。
伍薇切开一块放入口中,即便是七分熟,依然入口即化,肉香如飓风一样席卷了所有的感官,冲刷下咽喉。
好吃到想哭原来不只是夸张修辞手法。伍薇刹那间有种“我过去吃过的牛排都是猪食”的感叹,突然对于方少朴,她有点惶恐。不懂美食的她,其实永远都会在他的世界之外吧。
再抬起头,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太好吃了!”被岩茶洗涤过的味觉,对于牛排的味觉更敏感。
方少朴叹了一口气:“上海太多日料店号称拥有正宗神户牛,大家也就听听算了。但唐方啊,快说说你这块松阪黑毛雪花和牛哪里来的?”
“一块牛排而已,有这么了不起吗?”方敏仪是真的不明白倒不是故意捣乱:“我们店里的澳洲牛排是不如这个好吃,哥,不如我们也进这种牛排啊,最多卖贵一点好了。”
“你真是方少朴的妹妹吗?不知道日本和牛不对中国出口的?”陈易生朝方少朴举起红酒杯:“你真懂经,来,我们碰一个。”
唐方解下围裙和口罩,拿起中岛台上自己的红酒杯和大家一起碰了碰,笑嘻嘻地说:“也就这一块,托dh的机长朋友特地带进来的,给大家吃着玩,以后开业了也是用澳洲牛排,毕竟日本和牛还没从质检总局黑名单上撤下来。不过大家放心,这块松阪牛是出口新加坡的一批里的,防疫检验都有证书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