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生左思右想,叹了口气,起身拿小毛巾投了温水,轻轻替抱着马桶的唐方擦脸。
我家糖的眉毛长得真好看,浓密乌黑,眉峰清晰,一根根朝着一个方向。
我家糖的睫毛也太卷翘了,可以搁一只铅笔上头,不知道怎么长的。陈易生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托一托,毛茸茸的,痒得厉害。唐方动了动脑袋,皱了皱眉,一只手啪塔想要挥开惹得她睫毛痒的罪魁祸首。
陈易生嘶了一声,夹紧了双腿,正中靶心的滋味很酸,不爽。
“糖啊你故意的吧?”陈易生咬牙切齿地低声问。
“别因为我长得好身材棒就借酒装疯动歪脑筋啊你,动动也没关系。”
“下次你想摸就摸,别打。”
“马桶有什么好抱的,我多香,你闻闻?要不你抱我吧?”
“你闻起来真臭,要不我给你洗洗?”
“不洗就不洗,又打?打坏了你赔吗?”
***
唐方强行睁开眼,宿醉仍在,太阳穴狠狠抽了两下,室内昏暗,她腰疼得厉害,胃也难受,哪儿哪儿都难受。
她爬起来,身下什么东西皱成了一团。
外头黑漆咕隆,看不出是哪里。唐方跪起来,还没挪直接栽到一个人身上,砸得陈易生醒了过来。
陈易生扶着唐方站起来,顺手开了灯,龇牙咧嘴地伸直了腿,轮到他腿麻了。
唐方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洗脸池和镜子里面目浮肿顶着一头乱草的自己,慢慢转过头,见陈易生穿着件运动背心沙滩裤,正一脸疲惫不堪打了个哈欠。眼一花,出现两三个陈易生,嘴张得真大。
“我——在哪?你家?”
陈易生打开水龙头:“也是你家。”他手搓得飞快,洗着战斗脸。水珠顺着他胳膊肘流下来,滴在唐方脚上。
唐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想不通这人怎么能把水洗到胳膊肘上往下流的。
“这——卫生间?”好像有哪里不对,唐方脑子跟不上,说不上来。
陈易生一手拿着毛巾擦脸,一手把水甩在唐方脸上,又摸了摸她额头:“还醉着啊你?”
唐方抬起沉重不堪的手擦了擦脸,晃了晃。
陈易生赶紧一把揪住她胳膊:“你醒醒啊。”
唐方摇摇头,指着地上皱巴巴的大浴巾,有点不可思议:“我睡的?”其实她想问你就让我睡这里了?陈易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奈何脑子和嘴都跟不上,问出来意思全不对了。
陈易生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然呢?我睡的?”他指指淋浴间门上的靠垫:“我在那边,你在这边,你横着,我靠着。”
他指指唐方身上的衣服:“你闻闻你自己。”
唐方眨了眨眼,手脑协调了一刹,抬起胳膊闻了闻,立刻嫌恶地皱起了眉眼鼻。
“臭。”
“你还知道啊。”
唐方跌跌撞撞往外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易生扯着她:“你行吗?”
“行。”
太丢人了,不行也得行。
“我送你上去。”
陈易生紧跟着她,觉得数到三这家伙还得倒下来。
一、二、三,没倒。
唐方定定神,看到了玄关,转身对着陈易生点头:“不——用,我行!”脚下却踩了一个空,腿本来就软,直接栽了下去。
陈易生早有防备,一把抱住她的腰拽了回来:“你烦死了,不行就不行,死撑什么。”
唐方呵呵呵傻笑了两声:“不行啊。”没有最丢人,只有更丢人。
“知道自己不行就好,过来。”陈易生拖着她往沙发走。
唐方无力地扑腾了几下,被放在地毯上,一横下来,软乎乎的太舒服了,她充满怨念地抬手摸了摸沙发边,身不由己地闭上眼。
陈易生倒了杯水回来,无奈地看着地上的人。
唐方拍了拍沙发边,终于口脑协调了一回:“你怎么不给我——洗一下?我要睡——沙发!”她真是没有女主命,人家喝醉了好歹有人收拾干净让出大床,说不定还有个器大活好的小鲜肉伺候周到,她却被扔在马桶边上被所谓的战斗伙伴好邻居嫌弃。
人比人气死人。
***
唐方是被煎蛋的香味熏醒的。
睁开眼,天光光,太阳透过八角窗,投射在地板上,白窗纱被风吹着,如潮水般一进一退,像一个梦。又美,又虚幻。
头还是胀疼,但人完全清醒了。
散发着隔夜恶臭的她躺在陈易生的新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户外披肩,阿拉斯加风格的彩色镶拼条纹。
“咦?醒啦。”陈易生充满活力的声音分贝依然够高。
唐方羞愧地慢腾腾坐了起来:“早——昨晚真是对不起了。”
“茶几上有温的蜂蜜水,你先喝一杯,嗓子就没那么疼了。”
“谢谢。”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