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李光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伸出手按在全某某的手臂上:“不行,趁现在还有思路,得赶紧归纳清楚,明天不一定有这么清醒。”
全某某道:“你现在哪里清醒?”
李光久端起小板凳坐了下来:“从来没有如此清醒,所有的思路都在这里。”他指了指地面:“现在就是把它收整……”
全某某看向他,声音略扬了起来:“李光久。”
“嗯?”李光久抬起头。
“睡觉吧,你是一个孩子,八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全某某煞费苦心的道。
“好,我抓紧时间,等下就睡。”李光久又指了一处地方:“这里不对,应该改过来……”
“李光久。”全某某一边念着他的名字,一边把他从凳子上抱起来:“你现在……必须……去给我睡觉!”
李光久万没有想到全某某会这样做,他很是愣了几秒,迟钝的脑袋在开始转动,后知后觉的道:“你……你怎么?放我下来!”
全某某把李全友扔在他的床上,他微微弯下腰:“这是我的事,我的事知道吗?”他重复两遍:“你不要分不清主次,而你的事,是好好长大,茁壮健康的长大,明白吗?”
“可是……”李光久半抬起身体,想要从床上下来,却被全某某按住肩膀。
“没有可是。”全某某的脸凑得很近,他那双眼被镜片反光遮住,看不清神色,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非常坚定:“你睡觉,我来整理。”
李光久怔住,他慢慢抬起头:“你知道我的思路,有些东西……”
全某某笑了一下,接过李光久的话:“有些东西是有点超前,但是你也不要小看你的老师啊。”他用了的揉了揉李光久的脑袋:“别想太多,睡吧,明早还要早起……”
他的声音逐渐放缓,慢慢变得轻柔,李光久被他轻轻的按在被褥中,在他的声音下,逐渐闭上了双眼。
那一夜,全某某的那盏生了锈迹的煤油灯就再没有熄灭过。
白天,休息过来的李光久不得不顶替全某某的工作教导四个班的孩子读书写字,他个子不高,站在讲台后面,只能看到一个头,写板书和教书很是费劲,于是搬了个凳子放在那里,站在那里讲课文。
陈友之大概下午要上算术,全某某睡了也没有跟李光久讲,他一进门,看到李光久趴在黑板上写字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李光久背对着他也不知晓他过来,等他写到一半的时候,觉得这个字没写好,准备转身去讲台上拿抹布擦掉,一回头就见一人逆着光站在那里,一副神情看不清楚的模样,但是很是唬人。
他也没反应过来,没意识到这是陈友之,脚步一错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好险撑住了讲台,没倒下,但是凳子被踢翻了,脚给崴了一下。
这下,站门口的陈友之回过神,赶紧走了过来,把他扶住:“没事吧?”
他手上还带着点草屑和泥垢,也不知上午干了些什么活,混着汗水,味道很不好闻,李光久被他这往近一凑,可以从他身上辨出好几种味道,但是也没什么好值得嫌弃的。
他摆了摆手,摇头道:“没事。”然后接着陈友之的力道,总算是站稳了,接着弯腰把凳子摆正,然后抬头道:“陈老师,等下你讲算术啊?”
陈友之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退后几步看着黑板上的字。
李光久从讲台里拿出抹布回身准备擦掉。
“等等。”陈友之制止了他:“你做什么?”
李光久愣了一下:“擦黑板,你等下不是要讲课吗?”
陈友之问道:“刚刚是你在讲课吗?”
李光久拿着抹布的手往回收了收:“全老师昨晚熬得比较晚,就要我替他讲。”
“那你讲完了吗?”
李光久顿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陈友之于是道:“那你继续讲,我坐后面听。”他说完,就自顾自的往教室的后排走去。
李光久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举动,连忙问道:“可是陈老师不是要上课?”
陈友之顿住脚步,回头道:“那也要等你课讲完。”他笑了笑:“你现在是老师,你有义务讲完你应讲的课程,没有人能够干涉你。”
李光久听完这话,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看着陈友之找到一个略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再次站上那个板凳,回头把自己觉得没写好的字擦掉,重新书写,然后面对着下面的学生和独树一帜的陈友之,他扬声道:“有谁能够告诉我,黑板上的字是什么?”
这些才刚刚摸了几天课本的孩子们,质量参差不齐,大部分孩子都没有受过任何启蒙教育,面对李光久的问题都只回敬茫然的神色,但也有一部分孩子在年幼时受过一些来自家人的熏陶,他们知道,但是他们不敢说。
只有陈友之坐在最后面,高高的举起了手。
李光久看向他。
陈友之缓缓开口:“中华人民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