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也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举起我的手臂了,不需要在意那个广场上的任何人了,不需要关注那个玻璃球里面的名字了。
“我真的好希望这是真的啊,无论是我告诉你的这个梦,还是现在的这个梦。我都希望它们可以成真。”我抚摸着fely的手。
“终于有一天,我、你、fick和ron能够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假如fford太太身体状况允许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去那里了。我想把爸爸的船开到海上,如果是那两条大船其中的一条就好了,或者是‘绿宝石号’也行,你还记得吗?我爸爸的那条仿古的三桅帆船。”她没有理会我,伸手指向那本她带进来的书,“这里。这本书我爸爸送给我的,里面讲了帕纳姆国之外的海域……”
我没有在意她指的是什么,是哪里,我只是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听着她的声音。这个梦随时都会结束,哪怕是一秒钟,一眼,我都不敢放过。
“……他们叫它‘阳光海岸’,听说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海。fick也很喜欢那里,如果不是帕纳姆国有海禁,我们一定会去那里的。如果有一天,当我们不用担心这些,不用担心小孩子,担心饥饿游戏,我们就扬起帆,找个没有人留意的海湾,然后一去不回头,你说好不好?”
“好,我们再也不会担心饥饿游戏了。”
一道裂纹从我的手心下,她的脸颊上浮现出来,在我的手里慢慢扩展开去。
“求求你,不要走。”
我伸手抱住她,双臂把她固定得牢牢的。
墙壁在裂开,床也是,捕梦网碎裂了,都成为数不清的碎片,哗啦啦地,一阵风吹过,我的臂弯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当我真正睁开眼的时候,我看见的,是那只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我扭头看向外面,月光透进来,月光下,景物在飞逝。
我是在火车上。这是,回四区的火车。
我侧身下床,双脚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走到车厢门前面。银色的车厢门滑开,通向后面的一节节车厢。一道道门打开,直到我与最后一道车厢之间没有任何间隔。
最后一节车厢,曾经躺着verena,如今躺着fely。她就那样躺在最后一节车厢中央的棺材里。
我走到那副棺材前面,伸手覆在那个铜把手上。空气在我的胸腔里进而又出,空气是冷的,通把手是冷的,地板也是冷的。
如果我打开,看到的fely那该怎么办呢?不会再有任何的幻想了,不会再有任何梦成真了。uy的场景突然之间又炸出来了,那些刀光和鲜血,还有绿幽幽的蛇眼精。
我扳着铜把手的手指收紧,往上一推。
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真的。她的脸上的血污都已经洗干净了,重新抹上了化妆粉也画上了淡色的眼影。除了脖子上那道凹陷,尽管是那道凹陷,也都已经被凯比特的设计师处理过了,变得难以辨认。
那条用灰鲭鲨牙齿做的项链还在她的身上。我伸手摸到她的脖子后面,把那条项链取下来,放进我的衣兜里。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所有事情,记得你陪伴我,我陪伴你的每一刻。只要我还记得,你就还没有离开。”
我伸手抹了抹我脸上的泪痕,“你永远都是那么坚强,在我们面前的时候。fick迷失的时候,你一个人支撑odair先生和odair医生的葬礼,照顾rd一家。你知道其实你在我们面前可以不那样坚强的,在竞技场里,在那些摄像头下面,你更不能哭,不能难过。你该有多难受啊?”
我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她不比我冰凉多少。
银色的车厢门滑开了。是fick,他站在门外,双手垂下,头发乱糟糟地一团。他低着头,眼珠子往上一抬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
他往前走,走到我的身边,站在fely的棺材旁边。
“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葬礼举办的时候,我也不在。第六十五届饥饿游戏之后,我就没有好好当过她的哥哥,好好做她的家人。我希望能够陪一陪她,尽管,已经是现在了。”
我握住他的手指,“你为了fely,已经做了你能够做的所有事情了。她很爱你,很爱很爱。”
“如果我不挑战凯比特,她的名字不会被抽中的。”
“我们从来都不是安全的,即便我的名字不在那个玻璃球里面,我也不能够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我希望有一天,四区的孩子,整个帕纳姆的孩子,都不需要担惊受怕。我希望有一天,我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失去谁。”我伸手捧住fick的脸,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眼泪,“不要责怪你自己,fely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她去竞技场之前,和我说的最后的话,就是希望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像以前一样迷失。”
他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