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轮,是叔父级别的,荣铭也知道薛陌不可能是他日后的情敌,可他气不过薛陌三番四次阻扰他接近锦心。每次刚要跟锦心搭上话,薛陌就拿出别的玩意儿逗锦心,将锦心所有的注意力都抢走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瞧着自个弟弟不对劲,荣国公府世子荣梓稍稍侧头对着弟弟耳朵低语道:“这个薛陌听闻在战场上救过陆二爷的命,自然锦心待他不同些……”
说罢,轻轻拍了拍弟弟肩膀以示安慰。
在陆二爷的地盘上,如此仇视陆二爷的救命恩人,铁定没有好果子吃。年纪长些,有些交际经验的荣梓自然要避免弟弟犯这种错误。
可是晚了,荣铭心底有了盘算,哪里理会兄长的劝慰。趁着去净房之便,悄悄吩咐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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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陆二爷留步。再送,晚辈都要不好意思了。”荣国公府世子荣梓是个实诚的。
陆明嵘点点头,知道荣梓说的是实话,长辈送晚辈不宜太远,意思意思一下即可。当即脚步停在了二弟院门口,目送荣梓和荣铭离开。
“荣国公府的人怎会不请自来?”虽然娘亲和荣国公府太夫人是知交好友,两家一向走动频繁,但陆明笠向来喜欢结交从武之人,不喜文人的弯弯绕。是以与荣国公府的小辈只是点头之交,甚至谈不上有交情。
陆明嵘自然知道荣铭那小子为何而来,却不想明说锦心因为罗茜茜的事,不搭理荣铭了,只淡淡道:“近一年锦心与荣家二公子玩得好,但是近三个月不爱搭理他了。”
言尽于此,陆明笠已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难怪宴席上,荣家二公子频频瞄向咱们小锦心。”他甚至还察觉荣铭看向薛陌的眼神有敌意,只是薛陌是长辈,锦心和荣铭是小辈,荣铭不至于因为锦心亲近薛陌的缘故就敌视薛陌吧?
只是第六感觉的事,陆明笠忍住了,没对兄长说。
烈日高照,已过了正午时分。
前院花厅里,薛陌等几个兄弟还在热热闹闹地把酒庆生,躺在藤椅上的陆锦心有些困了,伸出婴儿肥的小手连打了两个哈欠,困得眼泪花花的。其余几个堂弟堂妹早已回各自院子歇晌去了。
“走,爹爹抱你去歇晌。”跨入花厅的陆明嵘,一眼就瞧见了女儿的困样,伸手就要抱她。
往常这个时候,贪睡的陆锦心早已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了,可今日有薛陌在,扭扭捏捏不肯走。
下次见到薛陌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爹爹,我不困。”小家伙撒着谎不肯走。
可陆明嵘又不眼瞎,背对着薛陌他们,唬了脸,一把抱起女儿。
爹爹沉下脸时,小小的锦心是怕的,不情不愿地攀在了爹爹肩膀上,小脸蛋扭向了薛陌:“薛哥哥……下次再来玩。”一句哥哥的尾音拖得老长,咋一听就是在撒娇。
不过六岁大的孩子,嗓音本身就娇,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薛陌嘴角微笑,朝着点点大的锦心摆摆手。目送她到看不见的地方,才重新与兄弟们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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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心小小的身躯正裹在蚕丝被里歇晌时,巷子里大声叫嚷抓人的声音吵醒了香甜地流着口水的小家伙。
“怎么啦,怎么啦……”小锦心睡得迷迷糊糊的,最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啦,嘴嘴嘟嘟,翻个身继续迷糊。
“似乎是客人走时,马匹受惊了,正在追凶呢……”
“追凶?”竹青的声音还未完,陆锦心猛地睁大眼睛坐起来:“可是我的薛陌哥哥受伤了?”还未等竹青有所反应,陆锦心倏地爬下床,衣裳都未换就“咚咚咚”往外跑。
“哎哟,我的小郡主,你倒是换了睡衣再出门呐……”竹青赶忙跑出去抓住小郡主给抱了回来,强行给她换衣裳。
“唔唔,快点……”小家伙一个劲催促,刚穿好,就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累得几个丫鬟跟在后头追。
却说,薛陌酒足饭饱,与摄政王交谈一阵后,是最后一个离开王府的。
陆明嵘、陆明笠两兄弟亲自送出王府大门口。
哪知,薛陌才刚骑上马前行了没几步,两只冷箭嗖嗖地射过来,一只冷箭毫不留情地擦过薛陌脸颊,若不是他反应快偏了一点,一张俊脸就毁容了。另一只冷箭狠狠射穿了马腿,惊起大马癫狂不已,前蹄高高扬起,要将主人猛摔下去。
癫狂起来的马,是极有可能踏伤或踏死跌落在地的人的。
若不是薛陌骑术好,就着了奸人的道了。
等陆锦心迈着两条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跑到大门口时,陆明嵘已派了大量人马搜索整个巷子,那阵势吓得路人都赶紧跑。
“薛哥哥,薛哥哥……”隔了老远,还没绕过影壁,小家伙的嗓门就囔了起来。
薛陌一回头,陆锦心就急急向他奔去。
陆明嵘看着女儿奔入蹲着的薛陌怀中,金疙瘩扑闪扑闪就要掉下来。
“薛哥哥,你,你没事吧?”陆锦心急得话都快说不全了。
看着才相处半日,就这般关怀自个的陆锦心,薛陌心底陡的一热,抱住小锦心,给他擦了擦摇摇欲坠的泪滴儿,柔声道:“我没事……只是,我的战马兄弟受伤了。”
“战马兄弟?”小锦心迅速扭过小脑袋,吸着鼻子,可怜巴巴地看向了薛陌身后躺倒在地,抬起右前蹄,正接受兽医治疗的大黑马,软软糯糯的声音,“它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