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却丝毫未曾有变,仍旧是保持着往日的漫不经心:“我记性不好,不记得自己有撒过什么谎。”
狸之斜斜倚着桌子,眼角微微上挑看向季流火,一双狐狸眼水光潋滟:“两位神君若是找我有事,便说;若是只是想拿我做消遣……”狸之突然低声笑了笑,笑中却没有一丝感情,“万妖山妖王这一身份虽然低贱,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你……”
凌肃霜脾气在南萤寂灭后本就越来越怪,加之她心里本就厌恶狸之,在狸之那番话一出便只觉怒火中烧,挥手就要拔剑。
季流火见状急忙伸手按住凌肃霜,嘲讽地看了狸之一眼,讥道:“若我二人今日将你诛杀在此,你当真觉得,天界会因此重责我和肃霜么?”
狸之咧嘴笑道:“前几日我去天界述职时,恰逢赤翎狐族几位长老也在,便顺口提了提我体内毒已解之事。青龙神君恐怕不知道,当初族内长老们那么容易就让主人将我带走,其真正原因不过是我身中剧毒,而赤翎狐族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王罢了。”
“神兽自甘堕落为妖虽然令众神不齿,但不可否认的是,被白翎猫族四处压制的赤翎狐族,以及迫切想要扭转两者不平衡地位的天帝,都十分需要我就是了。”
话说到这,已是非常明白地告诉季流火和凌肃霜两人,他们如今已经完全不能对狸之出手了。
凌肃霜恨恨地瞪了狸之一眼,扭开头不再看他。
季流火心里亦是十分气怒,看狸之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如果狸之所说得那些都是真的的话,那么他就确实不能再对狸之动手了。
毕竟赤翎狐族虽然地位不及他,可却是天帝所看重的族群,亦是天帝最重用的族群之一。
而若天帝当真也有意让狸之去做赤翎狐王,那就说明天帝有意将其栽培为身边的亲信。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道理季流火自然是明白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被这些东西干扰的时候。季流火长吸一口气,终于令自己冷静下来:“我确实有一事不明,还望妖王替我解惑。”
狸之面上笑得愈发灿烂:“好说好说,神君请问。”
“不知妖王可否告知我们,紫愉的身世来源?”季流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可实际上,他那掩在袖中微微颤抖的手,到底暴露了他此时的心绪不宁。
“神君莫不是糊涂了,这仙妖两界谁人不知我家小愉儿的身份?”狸之说着便要起身,“神君若是记不起来了,回天界随意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你觉得我会信那些?”季流火站在原地,伸了只手拦住了狸之的起势,“我问得,是她的真实身份。”
狸之被季流火按回凳子上,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不知为何他的灵力此时竟然已经被压制了起来,连半分都使不出来。
季流火似是看出了狸之的疑问:“你别想挣扎了,这隔离罩是我花了几千年的心思研究出来的,在这个罩里,修为低于我的,灵力都会被压制住。”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就是如此。”狸之面色丝毫未变,伸手拂开了季流火按在他肩上的手,“小愉儿就是我和南宿一起养出来的花妖,你再怎么追问也都是这个回答。”
“不过是一株玉簪花,哪里值得你和南宿花费这么多心思?”
凌肃霜在这时仍未看向了狸之,手中的剑却已直接出鞘,直接朝着狸之的肩膀刺去。
狸之虽一直都有防备,却因为体内灵力被压住,而没有躲开凌肃霜那夹带灵力的一剑。
那剑尖在没入狸之左肩后又随即被拔出,凌肃霜在做这些时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是冷冰冰道:“我是不能杀你,可不代表我不能伤你。只要不弄死你,天帝再怎么罪责我,也不会绝了我的路。”
季流火未曾料到凌肃霜会如此,想要出手相拦时却是为时晚矣,只得任由凌肃霜拔出剑冷言嘲讽。
因着那一剑灌溉了灵力,所以虽刺入了狸之的肩内,却并没有将其衣裳刺破。
有大量的血从着狸之的肩膀上的伤口处涌出,打湿了他的衣裳。
季流火见状立马借助灵力替狸之止了血,又顺道弄散了屋内的血腥味,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凌肃霜一起冷眼与狸之相对。
是狸之先起得身,这一次季流火倒是没有再拦了。
狸之站起身,嘴唇因为失血而微微有些发白,可面上却仍是毫无波动,迈开步子准备朝屋外走去。
刚抬起脚狸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又将脚落于原处:“我只说一次,小愉儿和主人唯一的关系,就是孕育小愉儿本体的花种,是主人当初送给我的。”
狸之说完便大步朝着屋外走去,凌肃霜见状本是想要阻拦,却被季流火阻住了动作,只好悻悻地任由狸之离开。
“你觉得他说得那些,可信度有多少?”凌肃霜站在季流火身旁,看着门口问道。
季流火低着头沉思片刻,才道:“八成可信。”
凌肃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