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皎月高悬。
不同于定空山的清冷,入夜的龚州城画鼓喧哗,兰灯满市,一派欣欣向荣之向。
辞别柳潇潇之后的圆慈,一路上疯狂赶路,将浑身的内力都用在了驱使梯云纵上,不留分毫。如此反复锤炼既能纯化体内真气使其更上层楼,又能再进一步掌握梯云纵法门,一举两得。
路上先后足足花了圆慈五日时间,总算是在约定时间之内赶到。
抵达龚州城之后圆慈并没有着急去弦乐阁,而是先将沿途沾染的一身烟尘涤去,顺道清理一下微微冒头的烦恼丝。
洗漱完毕,重新换上一袭白衣,这才施施然踏着初染地表的皎月往弦乐阁而去。
弦乐阁乃是龚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其内不仅美酒醇厚,更有许多佳人相伴,所以在龚州城办事的商贾富豪若有宴请,或想上下打点关系多半都会设在弦乐阁之内。
不过在弦乐阁顶层,有春夏秋冬四阁是不对外开放的。据说四阁中的春阁只对各城首富开放,夏阁只对各部大臣将军开放,冬阁只对武林豪强开放,至于剩下的秋阁有时候一年四季也未见开放一次,所以至今也未能摸清其脉络。
单今夜之后,这个秘密对于圆慈来说也不再算是秘密了。很明显这秋阁是为相国寺或者除魔令开放的。
踏入弦乐阁,四下一片灯火通明,来往间莺歌艳艳,无数豪客大吏一掷千金,温香软玉,枕于美人怀间,逍遥快活至极。
好一处销金窟!
圆慈默念一声佛号,四下打量了一番,阁楼内武者不多,来往也多是商客,反倒是那些以色事人的女子,柔若无骨的腰肢间透出阵阵媚意。
‘莫不是媚功,看起来这弦乐阁背后有大势力扶持,难怪敢不假他人脸色设下春夏秋冬四阁。’
注意到圆慈站在门口,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妇人走了过来,只见这妇人眉角含春,掌中轻丝手绢微微一过圆慈的脸颊,调笑道:“想不到今日居然有法师上门,实在是稀客啊。不知道法师是要食素还是食色啊。”
圆慈闭目浅笑,微微躬身道:“小僧圆慈,为除魔而来。”
妇人脸色一变,连忙前倨后恭,陪笑道:“妾身失礼,原是相国寺贵客,且往楼上请。”
座下客人见到妇人脸色大变,不由议论纷纷。
“那和尚是谁啊,怎来这风月之所,看乔姐儿的模样,似乎很是恭敬啊。”
“我也不知,只是听到只言片语,好像是相国寺的和尚。”
“相国寺!”听到这名号,起头那人也是蓦地一滞,随与旁人推杯换盏笑道,“莫论江湖事,莫论江湖事,今夜只谈风月。”
“是极是极。”
跟在妇人身后的圆慈也没有纠正的心思,反正此次前来也确实是为相国寺除魔而来,借用一下名号未尝不可,可省去许多章程。
三转两转间,便到了秋字包厢也就是常人口中的秋阁。
这秋阁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在门沿上挂着一个小竹牌“秋”,虽然外观透着古朴之气,却毫无特色可言。
“大师,秋阁到了,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圆慈鞠躬感谢,妇人也知趣退场。
这便是秋阁吗,今日我倒也要瞧瞧这龚州城神秘至极的秋阁里面是何种光景。
吱,
推开木门,里面的光线十分昏暗。圆慈眯起双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大名鼎鼎的秋阁之内居然空空如也,只有中间的一张桌子和两边的四个柜子,而此时在桌子的左右两侧已经分别坐着一名武者。
坐在左侧的是一名身着麻衣身无寸铁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双脚搭在长桌上,一脸悠游自在,神神在在的模样。
而坐在右侧的则是一位貌美女子,二八年华,同圆慈一样也是一身白衣,不过脸上冰冷的神情却无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小僧圆慈,见过两位同道。”
旁边的男子听到圆慈自报家门,眼睛微微打开一道缝隙,轻笑道:“原来你就是近段时间炙手可热的除魔上人圆慈啊,我还以为是一尊怎样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杀神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女子则是有礼貌多了:“小女子温如玉,徐州飞雪宫门下弟子,见过圆慈大师。”
“温施主有礼。”
眼前这两人看起来不过后天圆满级别,看起来这次的任务应该不会太难,估计最多也就是个先天初期水准吧。
忽然,屋内灯光一暗。
在座三人都是猛然一震,真气迅速流转。
待到光线恢复正常之后,圆慈发现上首位置居然坐了一个身着紫金法袍的和尚。
紫金,乃是方丈之下,掌管一堂的首座,比起玄境都要高上半分。
“三位莫要紧张,我是这次除魔令的引路人玄玉,此次邀请三位青年俊彦,并赏格千两黄金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三人没有搭话,静待玄玉下文。
“半月前,龚州城城北发生连环夺命惨案,短短几日间,三十名平民被杀,而且都是被击碎喉头,捏断全身骨头而死。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接下来几天内又连续发现了多起命案,而死的……”
说到这儿,玄玉看了一眼圆慈,道:“都是后天中期武者,死状同那些平民一般无二。”
“如此说来,派我们几人出去岂不是很危险,我同柳夏川不过后天圆满,至于这位……这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