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而增色。’
只为他这句话,我母亲便爱上了他。
可是那苏云异是名门正派的高徒,我母亲却是正派眼里的魔教妖女,他二人的心意刚被世人所知,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时的魔教教主闻讯大怒,将她锁在长乐崖上,命众多高手把守,不许她下崖半步。
苏云异后来甘冒奇险,再次偷上长乐崖,带着她一起逃走。但很快就被魔教教主领着人追了上来,苏云异寡不敌众,被刺中了一剑,剑上又喂了剧毒,命在旦夕。”
晚听得心惊胆战,“啊”的一声,钻入他怀抱之中,簌簌颤抖起来。
明月西沉,挂在苍穹一角。
清辉斜照着他的侧脸,鼻梁高挺,笑颜中带着淡淡的哀愁落寞:“阿晚既然害怕,那段某便长话短说。
那剧毒本来无药可救,但当时的一位王爷,府上藏有可解百毒的‘金风玉露’,那位王爷容貌俊美,又年少有为,叱咤沙场,立下赫赫战名,偏偏深陷情关,自从与我母亲一面之缘之后,便再也难以自拔。
他听说我母亲急于救苏云异的性命,便以‘金风玉露’为聘,向她求娶。我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情郎死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嫁给王爷。
两人新婚之后,王爷救醒了苏云异,那苏云异眼见心上人竟然嫁作他人之妇,大受打击,一言不发地离去。你知道他是谁么?呵,他便是我的师父,后来的昆仑掌门云鹤子。
婚后两年,我母亲生下我来,王爷大喜,对她更是怜爱备至,但她始终郁郁寡欢。那位王爷——就是我父亲,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撒手人寰,我母亲早已憔悴不堪,随他逝去。
我师父听说此事,闯到王府,抢走我母亲的尸身,也将我一起带走。他将我母亲的尸身葬在昆仑的碧落洞里,夜夜在洞前舞剑,有时月光明亮,他的背影洒在昆仑漫无边际的冰雪之上,实是寂寞难言。”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神色苦涩:“你看,阿晚,我的存在,不过是见证我父母的消亡,段某这一生,到底为了什么而活呢?
世人都说我是昆仑派的天之骄子,说我是他人仰望的明月,只有在我心底,才清清楚楚地知道,段某不过是一颗流星罢了,刚划过天际,便湮没无存。”
故事不知不觉述尽,自命流星的男子却怔了良久。
这番话在他心底缭绕已久,但他不曾对师父说过,也不曾对他人提起,不料此刻对着这相识不过数日的少女,竟然随口说出,似乎是一件再平常自然不过的事。
晚怔怔凝视着他,凄然道:“段大哥,倘若你是流星,那我也要做一颗流星,陪你一起在天上放一瞬间的光亮,再一起消逝在虚无缥缈的暗夜里。”
少女声音娇柔婉转,段暄心中却如遭雷击:“茫茫人世之中,段某不过是沧海一粟。阿晚,很久以前,我曾想过,是否会有一人,与我同生共死,心意如一。”
仿佛过了极久极久,才听到少女轻声道:“段大哥。”
他听她语声微微颤抖,一怔之下,手背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一滴晶莹的泪水打在他的手上,倏然化为一颗剔透的珍珠。
相传鲛人对月哭泣,其泪化为珍珠,一粒便价值千金。
他一惊之下,但见她脸上含着一丝楚楚动人的微笑,俏脸犹如珠莹玉润,清雅秀美,双眼美如秋水,眼波流动,眼角一滴泪水将坠未坠,又已化为珍珠。
晚风吹拂,她衣衫下摆轻轻起伏,月色里温柔旖旎,风姿如画。
段暄心潮起伏,柔声道:“阿晚,段某何德何能,配得上你的眼泪?”
晚笑盈盈地看着他,带着三分羞涩,低声道:“段大哥,我听庄公子说,人间的女子十五岁便及笄成年,不像我们鲛人,要到三十岁才能成年。”
段暄不料她突然转移话题,嗯了一声,微带迷茫。
晚含笑续道:“所以按照人间的说法,我已经是个大人啦,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个小姑娘。”
段暄微笑道:“好,恭喜阿晚成为大人,段某是不是也可少操一些心了呢?”
晚凝视着他,俏脸上嫣红欲流,轻声道:“段大哥,我们鲛人,只能为自己的心上人流泪。”
段暄吃了一惊,不料鲛人之泪,居然珍贵至此,柔声道:“抱歉,我不知阿晚……竟然为我流泪。”
晚慢慢靠在他肩上,红着脸难掩羞意,好半晌才鼓足勇气,低语呢喃:“成年的阿晚,想按照人间的做法,把自己许配给你。”
小公主一张樱桃小嘴,杀伤力惊人,三言两语,惊世骇俗。
昆仑段公子数日以来,接连破功,终于再难维持一贯的雅淡从容,连咳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