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老曾你也是,人家孩子大老远跑来给你过生日,你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方鬓辞连忙撵过去拍马屁,道:“还是师娘心疼人!”
老爷子哼了一声,用报纸卷了个筒,点着瘫在沙发上吃水果的许振回道:“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下属?他平时也这么上赶着拍你马屁?”
方鬓辞刚想说不带这么侮辱人格的,许振回突然笑着开了口,道:“您可别抬举我了,我不上赶着拍他马屁就不错了。人家刚搭上叶家的线,说不定哪天脾气上来,连我这个老板都就着鱿鱼一锅炒了。”
说完,还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珠瞅了方鬓辞一眼,目光之中带着无尽的含义。
老爷子人精一样,立马听出这两人之间有事儿,也不多问,躲在报纸后面抿嘴偷笑。
方鬓辞被许振回那一眼寒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借口帮师娘端菜,扭头跑了。
师娘轻微洁癖,让方鬓辞洗了手再来碰餐具,他转身进卫生间的功夫,许振回贴着他的身子也跟着挤了进来,直接把他压在了洗手台上,一双爪子卡在他腰上,反复揉捏占便宜。
方鬓辞又惊又怒,也不敢挣扎得太过火,怕惊动了外头的那两位老人,他把水龙头打开,借此掩盖住两人的话音,道:“这是老师家,你收敛点!”
许振回抬手摸了一下方鬓辞的脸,道:“上次打疼你了吧?我当时气急了,不是有意的。”
方鬓辞早就不是六年前那个许振回怎么说他怎么信的大傻逼了,冷着脸色道:“你气什么?气我在厕所里跟人胡来?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吃这份干醋!”
许振回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签了孟钰?”
方鬓辞冷笑一声:“您老家大业大,爱签谁签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耽误我交五险上社保!”
许振回眯了眯眼睛,表情看起来有些危险,他又问了一遍:“真的不介意?我签约谁,跟谁在一起,你都无所谓?”
方鬓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凌乱,很快便被掩盖了下去,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看着许振回道:“身体是你的,家业也是你的,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话音未落,许振回突然俯低身子吻住了方鬓辞的嘴唇,他在唇齿厮磨间恨声道:“方鬓辞,记住你今天说得话,千万不要后悔!”
(6)
饭桌上方鬓辞只管埋头吃菜,由着许振回跟老爷子推杯换盏。三只大狼狗蹲在他脚底下眼巴巴地瞅着,口水能流出二里地。方鬓辞每夹起一片肉,都要到狗鼻子底下去晃一晃,然后再塞进自己嘴里,可劲儿吧唧。
真的是狗都不待见他。
也不知怎的就聊起当年的事情,师娘道:“小方第一次到家里来吃饭是大学时候的事情吧?那时候小方还是个腼腆的女孩性子,话都不敢多说一句,逗一逗就脸红,怪好玩的。”
师娘要是不提,方鬓辞自己都快忘了,他第一次来老师家吃饭的那天,也是他遇见许振回的那天。
那应该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方鬓辞二十一岁,还在读大三,他家里条件不好,从小没妈,爸爸瘫了,妹妹又不会说话,为了攒学费耽误了一年,比同龄的孩子上学都晚。
初到大城市,满眼的纸醉金迷,他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只能加倍小心。那时候飓风传媒刚刚成立,远没有现在名气和风头,许振回穿了件烟灰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绒衫,嘴上斜叼着根雪茄,一副黑老大的流氓派头。
他一记眼风扫过来,方鬓辞腿软得差点跪下,期期艾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许振回嗤笑了一下,道:“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难为老师还愿意带着他们。”
方鬓辞第一次见到那么英俊的人,一眼惊艳,也是一眼倾心。
是他先动了心,先喜欢上了许振回,后来的事都是他自找的。
那时候许振回刚回国,自己的生意逐步上了轨道,脱离了家长的掌控,意气风发,骨头轻得逆风都能飞起八丈远。方鬓辞有心往许振回身边凑,许振回也有心把人往邪路上领,两个人未必臭味相投,却是十足的各怀鬼胎。
刚开始许振回并没有在方鬓辞面前展露出任何qíng_sè的味道,他让方鬓辞叫他大哥,带着他混迹夜场,给他买体面的衣服,教他怎么玩,教他享受和挥霍。
小山沟里出来的穷孩子,很快就被斑斓的霓虹晃晕了眼睛,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凌乱的世界里,许振回是他唯一的支柱,是他的信仰,他的神明。
他把许振回当成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看向他时眼睛里全是崇敬的味道。
许振回特别喜欢方鬓辞用那种眼神看着他,情动时,他会当众弯下腰来吻他的眼睛,轻轻的一触,如同羽毛略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似的波痕。
只是一个吻,没有过多的肢体进犯,但对方鬓辞来说,已经足够了。那种温柔,无法言喻,方鬓辞在这种似有若无的逗弄下越陷越深。
那时候的方鬓辞很乖,近乎虔诚地喜欢着许振回,干净而纯粹,却不敢言说。
他以为他就要得到想要的爱情,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