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大狼狗在脚边一字排开,整齐划一地吐着舌头,老头道:“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方鬓辞小人之心,总觉得老头的那句“歇着”里隐藏着无尽内涵,忍不住偷偷腹诽了一句“老不羞”。
方鬓辞和许振回从未在师傅和师娘面前有过逾矩之为,但是人老成精,方鬓辞敢打包票,这小老头早已将他俩之间那点上不台面的猫腻看得门儿清。
有一次这老头喝得半醉,甚至拍着方鬓辞的肩膀说了句,振回胡闹了这些年,你也该让他收收心了。
方鬓辞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背地里白眼翻出天际,心道方爷爷又不是观世音,哪能收得了那么个孽障!
许振回早已醉得人事不知,方鬓辞扛猪肉似的把他扛上车,累得满身臭汗,对着许老板形状精致的屁股就是一记断子绝孙脚,嘴里碎碎地骂着:“累死爷爷了。”
旧小区附近的路面状况很是堪忧,方鬓辞存心折腾人,故意踩着油门轧了几个坑,生生把躺在后座上的大活人颠了下去,脑门撞上副驾驶的椅背,咚的一声脆响。
磕死你个傻逼!
方鬓辞身心愉悦,乐呵呵地哼起了小曲儿。
车子开了将近四十五分钟才驶进天水园,这期间许振回一直在车座底下趴着,造型十分不雅。下车时,方鬓辞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别墅窗口,突然想起,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半年前,许振回半夜发烧,身边那么多懂情识趣的小情儿一个不找,偏偏打电话把他招过来来端茶递水,说什么不放心别人。
我呸,明明就是看方爷爷好欺负!
许振回那厮一向有奶就是娘,吃饱了就骂厨子,烧刚退就把他厨房的料理台上胡来,好好的一锅粥芸豆玉米粥糊在锅底,焦糊味好半天都散不出去。
方鬓辞把人从车后座上……哦不,车后座下拖出来,碎碎念着,你说你是不是畜生?
许振回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脑袋重重一晃,像是点了下头。
嗯,承认就好。
方鬓辞有天水园别墅的钥匙,不过不太常用。要不是许振回点名召唤,他从不主动往这里凑。初经情事的那个夜晚在方鬓辞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他总觉得就是从那一晚起,他变成了慕清欢口中所谓的“一样的人”。
方鬓辞进门没开灯,在玄关处弯腰换鞋,有人自身后撞了他一下,方鬓辞重心不稳,直接脸朝下地扑倒在了地毯上,大门牙磕过去,啃了一嘴纯羊毛。
紧接着有人揽着他的腰覆了上来,滚烫的唇舌沿着耳后的皮肤一路滑至唇角,留下一道湿淋淋的水痕。
一双微凉的爪子熟练地挑开腰带探了进去,绕着肚脐和小腹小心抚弄。
方鬓辞重重喘了一声,怒道:“你他妈的压根没醉!”
许振回低笑一声,醇郁微哑的嗓音在极致黑暗的环境中如同诱人的蛊毒,他道:“我什么酒量你还不清楚?老爷子私藏的那点粮食精能把我灌醉,除非天上下红雨!不装醉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地跟我回来,阿辞,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方鬓辞气得都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了,曲起手臂拿胳膊肘往后顶了一下,道:“起开!我要回家!明儿有正事儿,你家小情儿参演的偶像剧搞粉丝探班,我得去盯现场!”
许振回的手越摸越下道,已经拽低了内裤握住了方鬓辞的命根子,嘴里咬着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道:“让杜明义去,老子付他薪水,是为了让他干活,又不是单纯扶贫。”
杜明义就是负责孟钰的那个经纪人,一向跟方鬓辞不太对付,方鬓辞心道,要是让他盯场,周可得让人活活挤兑死。
可许振回兴头上来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方鬓辞不过跑神骂了杜明义一嘴,那厮已经把他剥得半裸,反复舔舐着他腰侧柔嫩的肌肤。
方鬓辞最受不了别人碰他的腰,前端颤颤巍巍地立起来,刚好落进许振回手里。许振回顺势握住,三分调笑七分情动地道:“都硬成这样了,你还怎么走。”
方鬓辞给自己列过很多条为人处世的真哲学和伪鸡汤,头一条就是真爱生命,别跟傻逼死磕。如果qiáng_jiān在所难免,与其拼死挣扎,不如递过去一个保险套,方便他人,安全自己,还能确保不得病。
想到这里,方鬓辞叹了口气,随着许振回的动作微微喘息着道:“抱我去床上,我要草莓味的套子,没有就去买,小区门口就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许振回难得听话,把人剥得一丝不挂之后横抱了起来,在方鬓辞额头上轻轻一吻:“我这儿什么味的套子都没有,天水园不留别人过夜,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这话要是让六年前的方鬓辞听见,准得感动得哭上一鼻子,再扑上去把许振回伺候得舒舒服服,两个人度过一个销魂的夜晚。
可六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也足够让一颗荏苒跳动的心变得铁石般坚硬,方鬓辞的脸完全隐没在黑暗里,许振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极冷淡地笑了一声,道:“鬼才信你。”
许振回皱了皱眉毛,他不喜欢方鬓辞这幅样子,让他心里没着没落的,好像一个看不住,这人就会甩下他,头也不回地奔赴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