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阿筠去歇着吧,不用管这边了。”
顾筠拖了把椅子坐下,“你不要骂人了,你们商量吧,我看着你。”
她从未见过这样气怒的,会说脏话的傅承衍,太子殿下在她眼中,一直是风度翩翩的,还有点不要脸,头一次见这样,觉得很新奇,而且她觉得……自己在这里,真的可以让傅承衍少生一点气。
太医说了,傅承衍不能生气的,虽然如今战况紧急,她不能阻止傅承衍操劳,可是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
傅承衍叹口气,也没有赶他,只是脾气倒是随和了一点:“南境守军有三万,南诏举国来袭,粗略估计,有二十万大军,他们的军队,武器和粮草都跟不上,剩在人多,哪怕是肉搏也能赢了。”
“靖远侯,北境如何?”
“北境无虞。”靖远侯淡淡道,“殿下尽可以放心,有我在,不需要别的,定能护北境安稳无忧,倒是西境和东海……”
他顿了顿,“今年四境各地都有灾情,虽然东西二地不算什么,可是能捞一把,他们也不会放弃,我估计看南诏出手了,他们也会按捺不住。”
尤其是贻误军情半月,南诏国若是出手得了好处,更让被人蠢蠢欲动。
“是啊。”傅承衍深深叹口气,“一个南诏,何足为患。”
靖远侯便道:“臣相信,殿下定有良策。”
傅承衍指了指脚下的地图,淡淡道:“元将军,你带三万骑兵过去支援,务必守住迦南关,之后再行反击。”
“臣倒是不怕。”元将军叹口气,“就怕过去的时候已经失守了。”
傅承衍脸色不变:“那就是杀,也要夺回来!”
元将军抱拳,气质严肃起来:“末将领命!”
傅承衍道:“靖远侯去北境镇守吧,东海的水军无人能敌,不必操心,至于西境。”
傅承衍盯着那片绵延的山岭,眼睛里露出如同雄鹰一般的寒光,“孤亲自去。”
“殿下三思。”靖远侯淡淡道,“朝局震荡,殿下岂可轻易远离?”
傅承衍道:“西境几个小国,都能征善战,且行军诡谲莫测,让别人去,我不放心。”
靖远侯便没有说话,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劝,各处的状况,他行军多年,自然一清二楚,傅承衍做出这样的决策,也实属正常,靖远侯觉得若是自己处在这样的位置,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臣,谨遵殿下令。”靖远侯抱拳,弯腰行礼。“待会儿便去请旨,启程北境。”
他心甘情愿被傅承衍号令,这个人比皇帝,更让人心悦诚服。
傅承衍点头,“东海水军不擅陆战,但是一时半会儿打不到陆地上,等那边战事起来的,宋将军从江南抽调两万人,带去东海支援,若是打不起来,也不要做无用功。”
“是!”
“你们先下去吧,把六部尚书给我找来。”傅承衍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看着人都离开了,只余靖远侯和顾筠,又道,“阿筠,你若是累了,就去歇着吧,我还待会儿。”
靖远侯看着自己女儿,不出所料,自己宝贝闺女直接说:“我不累。”
靖远侯心里叹口气,女大不中留哦。
顾筠翻了个白眼,“爹,你那是什么表情?”
靖远侯道:“爹爹要出征了,你也不送送我?”
“送什么?”顾筠问,“你不是马上就又回来了吗?”
靖远侯在北境经营多年,打起敌人来简直得心应手,多少年来,跟敌人简直属于知己知彼,谁也打不赢谁,平常时候,两波人马也就是随便打打,保持自己军队的灵敏性,没有太大伤亡,以至于主帅靖远侯,长居京城,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战。
她小时候还经常担心靖远侯会不会出事,长大了之后,就不当回事了。
靖远侯无奈摇了摇头,可是又无法反驳,他在北境,最长也就待半年,因为实在用不着,离得远了皇帝也不放心,所以其实虽然看着常年征战在外,跟人家真正驻守的边将,还是无法相比的。
傅承衍也笑了,“阿筠,你去送送你爹爹吧,我这里有事,不想让你知道。”
顾筠抽了抽唇角,就没见过他这样支开人的,就不能委婉一点!
傅承衍又劝了句:“你听话,别让我再操心了。”
顾筠哦了一声,乖乖站起身,跟着靖远侯走出去。
傅承衍靠在椅背上,疲惫的叹口气,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一个南诏国,敢在这个时候找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傅承衍召见了诸位将军,南境危急的事,也就已经传开了,六部尚书都准备好了等他召见。
“户部等粮草,能跟得上吗?”傅承衍脸色很差,苍白难看,问话的时候,不自觉就放冷了声音,“粮草军饷,怎么样?”
“殿下放心,最近几年都是丰年。”户部尚书连忙回道,“粮草是够的,就是南诏那边,蚊虫瘴气,药草不够,还需要去民间征收,大约要等三五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