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时一直嬉皮笑脸跟自己套着几乎,此时却一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赤丰羽,关跃寒心中一阵抽搐,嘴巴微微张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快说,我爹他们怎么了?”赤丰羽话说着刀子又向关跃寒的脖子靠上几分。
感觉着脖子上的森森寒意,关跃寒心中滋味万千,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赤丰羽,嘴上支吾着:“羽弟,我···”
“谁是你羽弟,快说,我爹他们在哪里?再不说,莫怪我不客气。”赤丰羽瞪大眼睛,眼神暴戾异常,显然已是气急。
看着赤丰羽仿若要吃人的眼神,关跃寒心中一紧,已是明白赤丰羽是认真的,如果自己不说,赤丰羽便会杀了自己。
认识到这一点,关跃寒缓缓闭眼,因为关跃寒怕自己看着赤丰羽会害怕,更会因为害怕而说出陈弘深及六位长老的位置,这样一来自己便又会害了赤丰羽等人,这是关跃寒不愿意见到的,所以闭眼。
闭着眼睛,忽然感觉脖子一紧,关跃寒立刻意识到,赤丰羽已经怒急,准备对自己动手了,意识到这个,莫名的关跃寒却是感觉心里一松,隐隐有种马上就能得到解脱的感觉。
只是这感觉刚起,便在一声极其熟悉的声音打断:“羽弟,住手。”
声音是陈以雁的,听到陈以雁的声音,关跃寒放松的心顿时又紧了起来,因为关跃寒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跃寒便隐隐有一种感觉,只要陈以雁在,自己就不会出事,这种感觉很莫名,但又让关跃寒觉得非常真实。
关跃寒睁眼,见陈以雁在许得胜的搀扶下已是走到自己面前,一只纤纤玉手正搭在赤丰羽握刀的手上,关跃寒心下感动,想说谢谢,也想说对不起,但不知为何却是发不出声来,只好面带感谢又充满愧疚的看着陈以雁,不说话。
陈以雁出声制止,赤丰羽并没有把刀从关跃寒肩拿开,而是眼睛怒意不减的看向陈以雁:“雁姐,到现在你还要护着他吗?”
陈以雁轻轻摇头:“羽弟,把刀放下罢,我不是护着他,而是你不该杀他。”
“不该杀他,凭什么?就凭他是你的夫君?”赤丰羽并没放下刀,看向陈以雁的眼神竟有三分嘲讽。
陈以雁又摇头:“他已不是我的夫君。”
“那为何我就不该杀他。”赤丰羽大吼。
陈以雁看一眼关跃寒,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而已,也算是受害者,你杀一个受害者却是没必要。”
“受害者?好一个受害者,鲁统领说钥匙是他偷的,你跟我说他是受害者?”赤丰羽眼中嘲讽之色更胜。
陈以雁脸色平淡:“钥匙并不是他偷的。”
赤丰羽脸上嘲讽之色忽然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其暴戾的神色:“你还要护着他,你还要护着他,我杀了他,我杀了他,看你还怎么护他~”话说着,左手已是搭在拿刀的右手上,显然是想两手一起用力一刀砍下关跃寒的头颅。
再一次,默默闭上眼睛,关跃寒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到关跃寒以为自己灵魂已经悄悄开始离自己的身体而去,向着天空飘去。
很久,关跃寒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似乎是一个世纪,不,也许是一个永恒。
然而,这个永恒只是一瞬间,一瞬间后,关跃寒耳朵里再次响起一声极其平淡的声音,关跃寒听的很清楚,这个声音是陈以雁的:“你走罢!”
听着声音,关跃寒知道自己又死不了了,因为有陈以雁在;所以关跃寒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脸,而是几个背影,背影向北而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关跃寒想跟上,却又不知道跟上去能做些什么——祈求原谅吗?连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怎么还能让别人原谅;共谋夺回踞虎城吗,连自己都相信自己废物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跟那些人一起夺回踞虎城。
所以关跃寒不跟,只是愣愣站着,目送那些背影远去。
背影越走越远,关跃寒的心越来越沉,沉到关跃寒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从自己的胸前沉到自己的脚下、沉入了地底。
背影在树缝间穿插着越来越模糊,眼见着背影即将消失,忽然的,很突突的,关跃寒的脑中冒出一个疑惑,一个关跃寒非常想知道答案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相信我?’。
是的,想知道,关跃寒想知道这个疑问的答案,随着背影慢慢消失,关跃寒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心越来越强烈,强烈到那些背影完全消失的时候,终于,关跃寒忍不住了,冲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轻声问道:“你为什么相信钥匙不是我偷的?”轻声,是因为关跃寒觉得没人会回答自己,更是因关跃寒怕引来雷家护卫。
本是不报希望的一句问话,却不想竟然有一个向大长老跟自己说话那般极细小的声音很突突的出现在关跃寒的脑里:“因为你是个废物,你没那个本事。”声音很小,但关跃寒能听得出这是问阳秋的声音。
答案得到了,关跃寒却感觉自己的魂没了‘原来~相信我~是因为我是废物,呵呵~~~’
魂没了,魄还在,关跃寒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后,便开始本能的走起来,走的方向是南方,因为那里有陈弘深,关跃寒想去看看陈弘深逃了或者···关跃寒不敢想。
走着,没走出几步,便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