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着,关跃寒一手揉着陈以雁缓缓蹲下来,另一手则是放在那把插在陈以雁胸前的剑柄上空不断颤抖着,嘴上还不断呼唤着:“娘子,娘子,你别死,别死啊。”声音凄凉至极。
在踞虎城呆了三个月,虽然仅有三个月,但这三个月来关跃寒每日与陈以雁同房而睡,虽没有夫妻之实,但也渐渐有了感情。
三个月来,关跃寒每当看到觉得有意思的事情都会在晚上睡觉之前与陈以雁说,每当这时陈以雁总会安静的坐着听关跃寒说完,每次都会很开心的陪关跃寒一起笑;
三个月来,每日里陈以雁都会提醒自己早起去扎马步,每次自己迟到陈以雁都会给自己送早饭;
三个月来,每日里都会听到陈以雁东一声‘夫君’,西一声‘夫君’叫的亲切,每日里···
关跃寒早已把陈以雁当成了除了易正阳外在踞虎城里最亲的人,不,是在这片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大陆上最亲的人,然而,此时这最亲的人却为了引开黑衣人好让自己逃出,而全身染满鲜血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胸口上还有一把剑柄。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笼着面纱但还可以看到已然闭上眼睛的陈以雁,关跃寒觉的心都快碎了,眼睛紧紧盯着陈以雁的胸前,盲目的伸着一只手放在那插在陈以雁胸前的剑柄上空,似乎想去拔,但又不敢,嘴上更是一直重复着自己心中最想要说的话:“别死,别死~~~~!”
很久,其实只有十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忽然,一个细心诺诺的声音传进了关跃寒耳朵里,虽然声音很小,仿若蚊蝇之声,但关跃寒听的清清楚楚,听的心都快碎了:“夫君,快逃!”
关跃寒猛然转头看向陈以雁的脸,虽然陈以雁的脸被面纱罩着,但关跃寒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双原本犹如圆月一般明亮的眼睛此时却极是黯淡无光的睁着,关跃寒顿时来了精神,对陈以雁极是温柔的说道:“娘子,没事的,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找大长老。”说着,止住眼泪,把那一直悬浮在剑柄上方的手拿开,绕过陈以雁的腿弯,欲抱起陈以雁。
却在这时又听见陈以雁的声音:“夫君,快逃,对不···”话未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随着声音停下,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也是缓缓合上。
见到陈以雁闭眼,关跃寒眼中又有泪珠凝聚,嘴里嘟嚷着:“雁儿,雁儿,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话说着,已是把陈以雁抱了起来,抬步便跑。
一步,只跑了一步,关跃寒停下,不得不停下,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因为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停下,关跃寒目光扫向刀光剑影,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大喊:“大长老,大长老,你在哪里?雁儿受伤了,快来救雁儿。”
然而,回应关跃寒的依旧只有兵器交戈的声音、依旧只有那一阵阵的惨叫声。
看着依旧刀光剑影的场面,关跃寒继续大喊着:“陈弘深,陈弘深,你在哪里?雁儿受伤了,快来救雁儿。”喊着,眼睛终于扫见与六七个黑衣人战在一起的一袭白衣——陈弘深,于是,抬脚便要向陈弘深跑去。
然而,一步,又只有一步,忽然感觉肩上一沉,却是怎么也跑不动了,关跃寒当然知道按住自己肩膀的必然是那黑衣人,却是根本就没回头,而是继续喊着,声音之间歇斯底里:“陈弘深,你他么聋了吗,雁儿受伤了,快来救雁儿。”
显然,关跃寒的喊叫陈弘深听到了,但见,那一袭白衣在关跃寒这一次的大喊后,便极力向关跃寒这边冲来。
但,奈何,一拳不敌四腿,更何况有十来条腿,陈弘深刚冲出两步便被那六七个黑衣人生生拦住。
关跃寒见状,知道陈弘深根本没可能冲过来,心中越发焦急,脚下更是发力想挣脱出黑衣人的手掌,奈何,关跃寒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出黑衣人的那铁钳一般的手。
看到陈弘深无法冲出那包围圈,又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从黑衣人的手挣脱,关跃寒眼里含着泪水,低头,想去看怀里陈以雁的情况,低头,却是莫名的感觉到怀里陈以雁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关跃寒顿时一凉,对着陈以雁柔声说道:“雁儿,雁儿,你醒醒,你别睡了,你醒醒~~~”说话间,泪水已经如雨水般哗啦啦的掉着。
一阵呼唤,始终未见陈以雁睁眼,关跃寒却似想到了什么,不再呼唤,豁然抬头,泪眼朦胧,冲着陈弘深,歇斯底里大喊:“雁儿要死了,投降啊~~~!”
那一袭白衣微微一愣,却也仅仅只是一愣,便再次与那黑衣人战在了一起,关跃寒见状,眼里泪水顿时涌出,状若癫狂的再次喊道:“陈弘深,你他么的傻啊?雁儿要死了,你他么投降啊~~~!”
这一次,那一袭白衣却似未听到关跃寒的喊话一般,丝毫未停顿,反而是与那黑衣人越战越勇起来。
关跃寒彻底疯狂了,嘴上更是粗话连篇,夹杂着哽咽声:“陈弘深,呜呜~~你他么的就是个傻子,你他么的打不过还不投降,那变态让你写,你随便写一下啊,呜~~~假的也行啊,你他么投降啊,投降啊~~”一口气喊出这么多,关跃寒力竭,声音越来越低:“投降啊~~呜呜~~~”
关跃寒的这一次喊叫似乎有了效果的,但见,那打斗中的踞虎城人和黑衣人很有默契般的同时一顿,只是这效果也仅仅只是一顿而已,瞬间,刀光剑影又起。
眼见如此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