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上。
林声久望了望周围室友关切的目光,尽管额头依然很疼,她还是按捺住一阵一阵的晕眩感,强撑着回道:“我没事啦,小伤而已,别担心啦。”
陆乐原吁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安抚道:“你安心在医院养伤,学校那边我们都给你请好假了。”
她是寝室里的大姐姐,一向考虑地周到全面。
*
傍晚的时候,萧廷雪和陆乐原去医院附近买了饭带回病房。
林声久也不觉得饿,从上午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了,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自己喝醉酒了做的梦还是真的脑震荡住院了。
感觉自己喝了十斤二锅头,晕啊晕啊的。
耐不住室友们关切的目光,她就着陆乐原手中的勺子喝了两口粥,之后就实在是喝不下了,稍稍动了一下她就有点恶心犯晕。
喝了粥后没多久,医生过来查房,这次换了个面生的中年医生,他检查了林声久的身体状况,又照例询问了一些基本问题。
对于林声久反应的头晕眼花的现象,赵医生取出ct片子看了下,然后摆了摆手,道:“撞击导致的神经系统损伤,这是正常的反应。其他检查下来都挺正常,记忆也没问题,没什么大事儿啊,你年纪还轻,养个两三个月就好了,注意用眼,什么手机啊电视啊杂志啊都别看了,好好躺着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按铃,脑袋上的事可别强撑着!”
林声久连声答应,她现在是知道了身体真的是革命的本钱,以前健健康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躺在病床上,哪哪都难受,要不是室友都在身边,不想让她们更添一层担心,她真想蒙住被子大哭一场。
护士嘱咐最好不要见强光,下午的时候太阳大,因此病房内的窗帘被纪桐桐给阖上了。
隔壁病床上也住了一个脑震荡患者,是个年轻的姑娘,正和男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征求了隔壁床的意见后,陆乐原起身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透透气,有新鲜的空气涌入,林声久觉得胸腔中闷闷的窒息感都减轻了不少。
林声久四人都是h市师范大学的大一新生,专业是万金油市场营销,现下已经是五月底,下个月各科陆陆续续就要期末考了。
本来今天就是因为复习太久心烦意乱,林声久才和纪桐桐约着一起去逛街散散心。
她不想因为自己这点破事耽误室友们的学习还有生活,看墙壁上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到了七点,就以休息为由把她们往回赶:“我是真的没事了,医院又不方便,你们都快回宿舍吧。”
纪桐桐死活不愿意离开医院,她自责得要死,觉得要不是自己把林声久约出来逛街,她也不会遭此飞来横祸。
她已经租好了床位,准备在这里陪护一夜,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也能及时喊来医生。
林声久拗不过她,只好先将另外两位室友劝走。
待两位室友离开后,林声久问纪桐桐借了手机,分别给父母发了信息,只说手机坏了,暂时无法联系。
发完又自嘲一笑,亲妈那边呢,因为时差原因,联系的次数本就寥寥无几,顶多月末的时候,会给林声久打些生活费。
亲爸这边就别说了,自己上个月回家,和后妈起了些争执,亲爸顿时变成了后爸,现在父女俩的手机微信还是互相拉黑状态。
林声久还回手机,又从床头柜子里的包里掏出了钱包,虽然不用自己付医药费,可是仅余的生活费只够她撑到月底,温饱能保持住就不错了,一时半会间想换个手机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从夹层中掏出了一串钥匙交给纪桐桐,拜托她回校的时候把自己抽屉里的备用手机带过来,那是一只几乎被社会淘汰的小灵通。
因为保留着初中时期父母还没离婚时一家人交流的短信,她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它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纪桐桐接回手机,才发现微信班级群已经爆炸,她就知道,只要班长一个人知道的事很快整个班级都会知道。
大家都在关心林声久的伤势。
甚至还有人私聊纪桐桐,问林声久是不是出车祸了?
唔...和我有仇吗?林声久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桐桐,你帮我报个平安吧。”
纪桐桐也回不过来微信,班级群里大致说了下情况,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久久手机坏了,所以替她统一回复下:多谢大家的关心,现在已经没事啦,下周学校见啊。”
夜半时,林声久突然惊醒,病号服已经湿透,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心跳地很快,她咬紧牙关,却发现整个人都在发抖。
要命了!
窗外月色正好,她看到墙上的钟表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
见纪桐桐蜷缩在单人床上睡得正香,也无意打搅她。
林声久紧紧裹住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白天听隔壁床的庄蘅提到过,她刚住院的那会儿晚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又想到自己白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