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泽在黑暗中感觉到了自己无力的四肢。身体似乎是泡在某种液体里,漂浮感十分明显,不像是水,比水稍稠,但更加温暖。耳边偶尔会传来液体中气泡翻滚的声音,眼睛难以睁开,就像是上眼皮和下眼皮牢牢地粘在一起。
噗通!噗通!
这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从无到有,由弱渐强,一次比一次的有力,一次比一次的清晰。
“哦?你醒了么。”
凌泽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应该是个男人,但音量很弱,可能是隔着什么东西,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是谁?谁在那里!告诉我,我现在到底怎么了!
想要大声地提出问题,凌泽努力地张开嘴,却在张嘴的一瞬间被蜂拥而来液体灌进了喉咙。
“唔……”
口中吐出了大量气泡,凌泽拼命挣扎,可是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听从大脑的指挥,光是抬起手臂就困难重重。
要死了?不想死!
求生的意志让凌泽强行屏住了自己呼吸,可就在他做好了长期无法得到氧气的准备时,他却意外的发现,即使不用呼吸他也没感到任何异样。
“这么快就适应了么,真是奇怪的体质啊,还是说是能力的原因?”
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对凌泽能活在那些液体中的表现一点也不惊讶。
“其实你用口鼻呼吸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使用的这种新型培养液并不会妨碍肺部呼吸。”
勉强地睁开双眼,凌泽发现自己应该是被泡在一个大型的培养装置之中,透过坚硬的玻璃外壳,模糊中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并不高大,似乎是谢顶,头顶上光溜溜的一片。他伸手在培养装置上操作着什么,只听见嘀的一声,包围凌泽身体的液体逐渐退去,直到最后一滴被排走,培养装置的玻璃外壳也降了下来。
沉!重!没有了浮力的抵抗,即使是缓缓增加在身上的重力,依然让凌泽站不起来。
“给。”
男人的声音变得清晰,凌泽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毛巾,抬起头看去,然后惊讶地张开了嘴。
“青蛙!”
“有你这么不尊重医生的病人么!”
凌泽很悲剧,也深刻认识到究竟什么是祸从口出。一不小心得罪了主治医生,然后被一群护士姐姐一不小心地丢在病床上,再一不小心地用毛巾擦来擦去,他无语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想到自己清白的身体就这样失去了“第一次”,一股辛酸感由内而发。
冥土追魂,其实在第一眼看到这位主治医生时,凌泽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有着精湛的医术,据说再严重的伤势或疾病都不是他的对手,是号称“不死就能救活”的优秀医疗人员。
“既然见到了冥土追魂,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学园都市中么。”
凌泽无奈地笑着,在冥土追魂的记录中,他昏迷的时间长达3年之久,他的记忆中存在着大量的断层。
他记得自己在与第三等级的收容物交战时失去了右臂,也记得曾在第三魔神的埋骨地中获得了魔神的遗产。不过那场战斗的结果是什么?神裂怎么样了?那时出现在战场的菲露娜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她召唤出来的那道虚影是谁?他是怎么出现在埋骨地之中的?他现在为什么又会在学园都市里?这些问题都没人能够解答。
身体的状况比凌泽预料中的要好的多,在经过一定量的进食和休息之后,他已经可以下床行走。
将右手套进借来的白大褂之中,凌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默不语:外貌并没有多少变化,下巴上也意外地没有胡渣,只是个子比起三年前要高出不少;身体明显消瘦,可这也是没办法事;整整三年没有修剪的长发被他随意地折叠了几下,用一把医疗用的大夹子夹起,倒也有一种别样的时尚感。唯一变化较大的就是他的右手,从肩膀到指尖,这一只手在凌泽看来根本就不属于他。
就像是特意放在太阳下晒黑了一样,以右肩的一圈细纹为界,凌泽的整只右臂呈现出一种健壮的黝黑色,手臂上的肌肉也与左边相差甚远,虽然不及那些专门锻炼的型男,但线条和轮廓却堪称完美,隐隐能感受到其中爆发性的力量。
羡慕?一点都不羡慕。凌泽只想说声呵呵,他虽然感觉现在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畸形,才不是什么独身修炼30年得到的麒麟臂来着。
不过按照青蛙脸冥土追魂的说法,手确实是凌泽的手。这只手是在接回凌泽的右肩后逐渐开始变化的,先是颜色的变化,再是肌肉,最后连凌泽自身的aim扩散力场都发生了变化。至于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了,就连他也不知道。
不是没有去研究,也不是因为技术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法研究。针筒刺不破凌泽的皮肤,没办法抽血,剪刀剪不开凌泽的毛发,无法取样。总的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医疗器械可以得到凌泽的dna信息,甚至连他自然代谢留下的细胞组织都会在瞬间自动失去遗传信息。
冥土追魂从没有遇见过凌泽这样的例子,只能把缘由归结于他的超能力之上,于是他从外部能检测的地方着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凌泽的超能力似乎发生了进化,可以免疫他能采用的任何攻击,然而,它关不掉了,所以连常规的医疗都无法接受,手术、输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