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发现自己前面有一个体态非常挺拔、健美的年轻人,笑吟吟地站在路边等她。那人就像认识她很久的熟人一样,朝她轻声打了个招呼:“你好!”然后,就跟她并肩而行了。张茜梦中的白马王子就在这一瞬间诞生了。
袁明母亲是一个守寡的马列主义老太太,当时在市委的一个部门当办公室主任。张茜第一次被袁明带回家就遭了她的白眼,理由是她长得太漂亮了,怕影响了袁明的学业,怕袁明沉溺于男女感情,耽误了前程。袁明被他母亲勒令提早回了学校,丢下张茜愣愣地坐在窗前想了好几天,也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
后来袁明的表现果然不幸被他母亲言中,他丢下课程跑到她的学校去找她。
那时候,在校大学生谈恋爱已经渐成星火燎原之势,张茜和袁明也为此添了一把火。可是,他们低估了老太太的能力。两个人如火如荼地爱得死去活来时,却不知老太太早在暗中把儿子的亲事策划得天衣无缝。那一年寒假袁明比张茜早一个星期到家,就在这一个星期里,老太太就把生米做成熟饭。张茜回来后不见袁明,跑到他家小楼下面一抬头,窗户上的双喜字儿鲜艳剌目,她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十五年后的今天再见袁明,失而复得的幸福使张茜头脑发昏,为了这一切,她决计不惜任何代价。黑风衣就是她“恶向胆边生”时,智力超常发挥的产物。
前天上午有一个黑衣人神秘出现在她的办公楼里;昨天早晨是一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cd口红———那是丁立伟生前给她买过的东西中惟一一件她至今还在沿用着同一牌子的东西。而现在,又是一件黑色的风衣从天而降……
难道他的阴魂不散,正在她的四周游荡、伺机报复?想到这儿,张茜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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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恐怖的日子终于来临
袁明此刻跟张茜一样,心神不宁,寝食不安。遗像的事还没有眉目,昨天张茜又打电话来,问他这两天是不是给她送去过一只cd口红。
“什么cd口红?不知道。再说,这种时候我送什么口红,我疯了?”
“可是除了丁立伟,不会再有别人给我送这种口红了……”
“你是说丁立伟还没死?”袁明感到自己的头渐渐有点儿大了,他突然呼吸急促,额头冒汗———恐怖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电话响了。袁明马上猜测:这可能是谁打来的?这两天他正犯一个毛病:凡事都要先猜猜,就像生怕有鬼来纠缠。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电话,听到了张茜的声音。
袁明歪着的身体马上坐直了:她来电话,一定是又有麻烦事了。
“听着,你那件黑色的风衣,现在在哪儿?”“什么?你要那东西干什么?”袁明感到莫名其妙。“到底在哪儿?”“唔……大概,在家里吧,可能在我们家的老房子里。”“现在谁在那儿住?”“我姐姐。”你赶快去找回来,把它销毁!”
袁明感觉自己突然被扔进一个黑暗的洞穴里,对周围的一切茫然不知,可是还要摸着黑做一些被指定了的事。那件黑色风衣,他已经快要把它忘了,经张茜这么一提醒,过去几个月内发生的所有跟黑风衣有关的故事,又一一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他和张茜重逢后的一个月。那天晚上,他们又在旧水文站幽会。
张茜的嘴里发出一些呻吟般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词语。在海潮喧哗中,他只听清了其中的一个词,当场就被吓傻了:“活着……没意思。我真想杀人……”
“什么?”“我受不了,我真的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
那一晚,回来的路上两人坐在出租汽车里各怀心事,谁也没讲一句话。袁明知道张茜想的是什么,只要丁立伟一天不死,他们的关系就一天没法见到天日。可是他实在不愿意做什么冒险的事!回到保险公司,袁明就给小时候做邻居的小伙伴、现在的好朋友、凯旋大酒店的老总打电话,请他帮忙。
第二天,他拿到了塔楼上那个独立单元的钥匙,搬进了那套隐秘的房子。
可是张茜并不高兴,她冷冷地问他:“你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袁明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是个男人,如果没本事让爱自己的女人幸福,那怎么能算是条汉子?于是他咬着牙关对她许诺道:“你跟他离婚吧,咱们马上就结婚。”
“你这人可真够笨的,要是那么容易离婚,我还让你想办法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