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车上也不敢过分进食,如今早已有些饿得难受。
既然不是在宫里时分殿而居,园子虽大,可按规矩皇帝也应与太后一同用餐。但李檀今天自觉已经唱了好几出大戏,足够累了,更何况她为了维持病状,也不能放开了进食,一个大病未愈之人大吃大嚼,还怎么取信于人?
她在晚膳上装了半晌,拢共就用了半碗白粥,便一副头晕脑胀,心悸气短的样子回去休息了。
皇帝看了李檀这么多年的戏,也陪她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自认可算头号票友,一看就知,这十分病容里若说有三分真,都算夸大其辞。
可若万一,这里面有一分是真……
李檀不好大摇大摆地亲传膳房送膳,于是便要月宴去同厨娘套近乎,装作是月宴自己想打牙祭。月宴是她近身侍候的,不会连这点路子都行不通。
她还特特交待,要一碗醪糟烧肉,肉要切大块些,再要半只乳鸽子,鸽子要挑一个季以内的,还有清炒鸡毛菜和蒜蓉苔芯,都要今早刚掐下来的鲜货。
李檀平日里不会点这样浓油酱赤、味鲜荤重的菜,可她先是真病,后是装病,顿顿都是素粥,她早就厌烦得很。
李檀探问了皇帝那边的消息,说是已经洗漱歇下了,便放心地关起门来,遣散众人,一口一块乳鸽子痛快极了。
她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没曾想突然被一块乳鸽子呛着了,一边尽力维持着镇静的样子,一边大声唤着,“月宴,倒……倒水,快!”
李檀许久没有那么狼狈了,一时间月宴的应答声,杯碗相碰的声音,李檀的咳嗽声交错响起,颇有些慌乱之态。
一道人影在窗外立了已有一刻钟的样子,听见室内的喧闹之声,尤其是其间李檀中气十足的呛咳声,淡淡一笑,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