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荷坐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就听外头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李襄荷吓得脸色苍白,匆忙与婢女们一块儿跪到了地上,准备迎接皇帝的到来。
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扑通扑通直跳,都快要冲出胸膛来了。
很快,李襄荷听到有人进来了,那个皇帝,肯定也进来了。她鼓起勇气抬起眼皮,只瞧见了那一抹黑色的衣角,一颗心顿时惊跳如雷。
皇帝没有穿着龙袍,只穿了一身便服,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回来。
再往上,她就不敢看了。
“二小姐不必多礼,起来吧!”
皇帝开口了,这声音……还挺好听的。
李襄荷想了想,从声音上来判断,这皇帝应该不是那种虎背熊腰的男子,或许还有几分儒雅俊秀之风。
听说,他还有一个很正经的汉名,叫萧景殊。
见李襄荷跪在那里,似是走神了,萧景殊竟直接迈了过来,蹲下身子将她扶起。
李襄荷吓得抖了三抖,眼睛始终落在地面,怎么也不敢鼓起勇气看皇帝一眼。
皇帝只是扶着她,她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手臂上貌似挺粗的,手臂上的肉也是硬邦邦的,这难道是人家所说的肌肉?
“你在抖什么?”萧景殊又一次开口,这语气竟然还透着几分关切之意,不免使刘公公等人感到诧异。
他们的皇帝,可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女人说过话啊!
李襄荷想要开口说话,奈何她实在太紧张了,最后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又听萧景殊道:“快到午时了,刘公公,立刻布菜吧!朕要与二小姐一块儿用膳。”
“是。”刘公公匆忙上前来,将精致可口的饭菜一一布好。
萧景殊携着李襄荷入座,见李襄荷始终低垂着头,他忍不住低笑道:“二小姐,你就不好奇朕长什么样?”
李襄荷自然是好奇的,可是她也知道,好奇心容易害死人。
皇帝就是皇帝,不管长什么样都是皇帝,有什么好看的呢?若是失了礼数,说不准还会给自己招来祸端,所以还是别看为好。
萧景殊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襄荷小声道:“我……奴……臣……”
想了好几个自称,都觉得不大适合,李襄荷觉得很是紧张。
萧景殊见状,直接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束着,也无需用这些中规中矩的称呼,自称我便好,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襄荷小声道:“不敢。”
这种不符合礼数的事情,她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萧景殊盯着她,严厉道:“如若你不听,朕就把你扔出去,杖责二十。”
李襄荷吓得抖了三抖,一颗心狂跳了好几下,“是。”
接下来,萧景殊拿起了筷子,神色平静道:“时候不早了,想必你也早饿了,吃点东西吧!看看可合胃口?如若不合胃口,就让御厨再去做点别的。”
李襄荷因为紧张,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整个人坐在那儿,完全不知所措。
萧景殊见状,轻笑着问道:“朕是豺狼还是虎豹?竟使得二小姐吓得连饭都不敢吃了。”言罢,竟然还夹起菜,放到了李襄荷的碗里,关切道:“吃吧!”
李襄荷点了点头,不过仍然不怎么敢动筷子。
而萧景殊叹了口气后,便开始切入正题,“其实这一次,朕找你过来,是想商谈我们大婚一事。”
李襄荷抖了好几下,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她很想抗拒这门婚事,可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哪里反抗得了这个皇帝呢?
“怎么了?”
李襄荷匆忙小声道:“没……没什么。”
萧景殊盯着她,温和道:“若有不满,就说出来吧!”
李襄荷将脑袋埋得更低,小声道:“没有不满。”
萧景殊想了想,轻笑道:“既然你没有不满,那我们的婚期定在半月以后,你可有意见?”
半月?便是民间普通百姓成婚,这半个月的时间也太仓促了啊!何况是帝王?
然而即便不满,她也不敢说半句。
这位皇帝娶她,就是为了安抚民心罢了,他对她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不会重视这场婚礼。
不待她说话,萧景殊直接道:“你不必担忧,半月时间虽然短了些,但是该做的礼数,朕都会做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襄荷低垂着头,始终不敢说半个字,皇帝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如今身份卑微的,只能任人宰割而已。
萧景殊见她这般模样,愈发觉得有趣,料不到年少时的李襄荷,竟是个如此胆小怕事的姑娘。
这一生重新遇上李襄荷,他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绝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不由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的李襄荷亡了国,亲人被齐国皇室算计,死的死,逃的逃,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李襄荷流离失所,最后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见她姿容不俗,十分喜欢,而李襄荷因为无依无靠,加上自幼娇生惯养,受不了当奴隶的苦,走投无路了也就答应给他做妃子。
渐渐地,他对她生出了真情,而李襄荷却始终保持着理智,知道皇帝是不能爱的人。但人心毕竟不是铁做的,三十年来的真心付出,他终是把李襄荷打动了,两个人开始诚心相待,最后恩爱到老。
上辈子的李襄荷是不幸的,一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