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骨戾戾,血煞熏天,再无其他动静。
奔行了二百米,一座石崖横桓在前方,寸草不生。崖壁最上方,有一个巨大巢穴以梧木筑成,给人异常压抑之感。
小石头带着豹崽,躲在山石缝隙之间,细心察看,只见那黑色的巢穴五丈见方,巨大无比,不用想就是那凶雕的房子。
“据观察,那大雕每日午后都要到海面觅食,每次都是二个时辰,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巢里。”
石尘珂也不是没脑子的愣头青,拿起一块大石,“呼”的一声飞掷过去,最后咚地落在石崖前的乱石上,碰出一些火花和响声,还好山崖上面没有半点动静。
“好会!”
石尘珂拍了拍豹崽示意它等着,自己一个羚羊腾跃,飞快冲到山崖底下,也不停歇,又似一只小猴子攀爬向山崖,矫捷而灵敏,片刻爬进了大雕的老窝。
站在近处一看,巢穴足有十米长,以黑色梧桐木建成,比一般的石屋还要大些。巢穴里面还有一些粘着血丝的各种兽骨,每一根都比金钱豹的骨骼还粗,令人毛骨悚然。
最令人惊喜的是,巢穴里面有六枚口径半尺大小,椭圆形的雕蛋。晶莹如玉的雕蛋,静静摆放在一团金色柔软草丝里面,表面一层莹莹薄雾,氤氲缭绕,蛋壳上还有些烙纹和斑点,光泽闪动。
小石头兴奋不已,挑了两个最大的雕蛋就要抱到怀里,指刚碰到蛋壳,竟感觉臂麻嗖嗖一震,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好在他准备充分,从腰里解下一个兽皮袋子隔着双,把两个雕蛋装进袋。
拿了雕蛋,翻身跳出鸟巢,快步滑下石崖唤出豹崽,石尘珂骑上豹背越箭一般冲出石林。
山林茂盛,落叶积了尺许厚,大树参天遮蔽了阳光,远处不时传来鸟鸣兽啸,震动山地。金钱豹驮着豹娃,在森林里面飞奔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快走出山林,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一声鸣叫响彻天空,穿金裂石,具有可怕的穿透性,令人双耳生疼。天上,一团阴影盘旋,正朝老林边沿扑来。
高空大风呼啸,一只巨鸟在山林投下大片阴影,极速俯冲,浑身流动金色寒光,凶气惊人。那鸟太过恐惧,体长二丈有余,双翅张开近五六丈宽,通体金黄色,鸟喙尖锐,巨爪鳞片厚实、锋利无比。
“轰!”的一声,十几株参天大树,就被那大雕翅膀击倒,枝桠与树叶乱飞。金雕双翅乱舞,一个俯冲就把这山林毁了一片,似乎嗅到了雕蛋的气息,要把这片林子都全部毁掉,抓住偷窃者,找回自己的孩子。
小石头连拍金钱豹的头部,调转身头朝着大雕身形反方向,山林深处逃去。
凶雕还是在不断俯冲,摧毁着山林,半个时辰过去,金钱豹载着豹娃跑了上百里,可这片林子渐渐被大雕毁去一大半。看样子不要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失去依仗,完全暴露在凶雕的面前。
金钱豹又载着小石头往前奔跑数里,已经到达山林边沿,接近一座山峰的灰褐崖壁。豹崽鼻子四周嗅了嗅,绕过几块巨石,冲进一片古藤,钻进了一个石洞。
这是一个黑呼呼的石洞,掩在藤蔓后面。洞口狭窄,只有二尺宽的缝隙,仅可容纳一人穿行,里面光线暗淡,黑咕隆咚,幽深无比。
石尘珂骑着金钱豹,顺着狭长的山洞,又前行了十几米,山洞才逐渐宽敞,男孩、豹崽停下脚步,相互依偎躲避,希望大雕不要发现才好。
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洞外,不时传来树飞石裂的“咚咚”响声,飞沙走石时而还飞进洞里。看样子,那大雕已经把整个山林摧毁,寻到了山壁藤后的洞口。
“咔,咔,咔,,,”
一阵沉闷的响声在洞口响起,只见山洞入口处,如冰冷金属的光芒在闪动,凶雕的头颅钻进洞来,眸子森寒,露着煞气,盯着洞的一人一豹。
石尘珂壮着胆子,抄起一块十来斤的石头就砸了过去。石块飞速而行,一下砸在金雕的头上,火星四溅,铿锵作响。
然而,那如金属般的雕头冷光闪烁,丝毫不损,而石块四裂,碎落在地。
眼见这凶雕铜鳞铁骨,强大无比,石尘珂不禁心里发寒,又同豹崽一起又往洞里退后十来米。凶雕见钻不进洞来,收回脑袋守在洞外,口里“咕咕”厉叫,并不离去。
大雕的叫声时时传进,间或又有沙石从洞口飞了进来,洞里的一人一兽,不敢轻举妄动,这么一呆就是四五个时辰。直到后半夜,洞外才渐渐安静下来,估计是金雕离开了。
现在,他们也不敢随便乱动,一是不知道那凶雕是否远离,二是外面漆黑,林子被毁失去了遮挡,若碰到别的猛兽蛇蝎也是凶险,只有等到天亮才好寻逃离。
漆黑的山洞,恐怖阴森,石壁狭缝时而吹进慑人的冷风,“汩汩”作响,仿佛鬼哭狼嚎。
小石头和豹崽面对寂寥的黑夜,也是司空见惯,并不害怕,听到外面凶雕逼闹之声渐远,又开始逗斗起来。
石尘珂从兽皮袋里取出雕蛋,眼见那碧绿莹莹的圆球,爱不释。心想,虽然受了惊吓,但是颇有收获,也不枉此行。此刻,他也再无退路,虽是受到金雕的追逼,也没把雕蛋还回的想法。
本来还准备将雕蛋带回孵化,以后养两只雕儿玩玩的。这时又冷又饿,也顾不得许多,便要吃了这金雕的子嗣,果腹充饥。
石尘珂在洞里寻了一块尖石,抄起用力挥捶,想将雕蛋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