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玦一抬手就挥开了她,“你将她弄丢了!昨晚那么冷,你将她弄丢了!慕容幽雪你何时变得这样残忍?”
“玦你在说什么?你不信我?如果我见过她。我怎么可能会不将她带走?她是你的夫人,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照顾好她的!”慕容幽雪娇婉地说道。
慕容玦从她的身边绕过,一鞭子将她身边的宫婢拖拽到地上,玉靴踩住她的胸口,冰凉的鞭子缠住她的脖子,逼问道:“说!昨晚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颜儿?”
脖子上的长鞭勒紧,慕容幽雪的脸色渐渐发白,甚至比倒在地上宫婢的脸色更加难看。
“昨晚昨晚。六王妃曾来过。”
“后来,她人呢?”慕容玦从嗓子深处挤出这段问话,干哑如同撕裂的锦缎。
“后来”宫婢艰难地看向慕容幽雪,像是在求救。
慕容玦加紧了手中的力道,宫婢挣扎后没了气息,头软软地垂向了一旁。
“颜儿来过,你赶她离开了是吗?”慕容玦擦拭着长鞭上的血迹,轻声慢语地问道。
这样平静的语气反而让慕容幽雪更加恐慌不安,“玦你听我解释。玦,我也是为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地挨了慕容玦一鞭子,胸前破开一道几寸长的裂口。慕容幽雪一向金枝玉叶,这么多年还没有谁动过一下她的指甲盖,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伤她!
“慕容玦你伤我!你竟然对我动手!”慕容幽雪握着剧痛的胸前,不敢置信般问道。
慕容玦甩过手中的鞭子,缠上慕容幽雪的腰际。“如果找不到她,我也许会杀了你,或者杀了我自己!”
慕容幽雪嘴唇微动没有敢说出苏夕颜已经怀孕的事情。
扔下慕容幽雪之后,慕容玦焦急地踏风而去,他再次回到狼藉的皇宫之中,一遍遍寻找苏夕颜的下落。
神武门已被烧焦,巨大的铜门倒下,下面压着好几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有男人,有女人
慕容玦掌风刮过,一掌就将巨大的铜门震碎。
他在碎裂的宫门前蹲下身子,他看到了阿六,阿七生疮百孔的尸首,而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具烧焦的女尸。
会是他的小妻子吗?
怎么会?他的小妻子胆大明媚,艳丽狡黠,用最美好的词语形容她都不为过,怎会变成了这一具冰冷坚硬的焦尸?
慕容玦似哭似笑,这张脸上的神色难以形容。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的焦尸,却又像是无比害怕,抬起的手久久地没有落下。
“小颜儿”他无比耐心地呼唤着面前这具焦尸,他寻遍了皇宫各处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只有这具焦尸,身形肖似她。
黑漆漆的焦尸,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模样狰狞凄惨,烈火焚身之时还发出惨烈至极的尖叫。
焦尸自然不会再有反应,慕容玦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这具焦尸抱入怀中。
手指仔细落下,拂过她焦臭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慕容玦将这具焦尸珍而重之的抱入怀中,“是我来晚了,小颜儿你怪我吧!我带你去辽国,我们再也不分开”
而在皇宫的另一处,层层叠叠的帘帐后面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慕容玄月坐在帘帐后面,冰魄般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昏睡不醒的纤细身影。她何时变得这样的瘦弱,像是一段逶迤指尖的香灰,轻轻一捻就要碎了。
御医方从帘幕后面出来。慕容玄月就迎了上去,“她到底如何?”
太子谋逆被诛杀,日后的南国君王只能是面前的青鸾王爷。御医态度恭敬无比说道:“这位姑娘胎相不稳,腹中怀得又是双生子,身子受了风寒,生养之时恐会有麻烦。”
“那应该怎么做?”慕容玄月问道。
御医赶紧拱手,露出迟疑之色。
慕容玄月冰冷的眸光扫过,“不必在我面前吞吞吐吐!我不允她出现任何不适!”
“依微臣之见,这位姑娘受了宫寒。身子病弱,应该以滋补调养身子为主。实在不适合生育,况且在雪地中冻了一夜,腹中孩子胎心已弱,怕是难活,不如用药将孩子打下。三月有余,月份还小,若再大一些,就不能再用药物小产等这位姑娘身子调养好之后。兴许兴许还能再怀上身孕。”
“你要让她流产?”慕容玄月压低了嗓音,冰冷质问。
“微臣”御医跪倒在地,“微臣这么说,都是为了这个姑娘在着想。”
“不要!不要走”帘帐后面昏睡的苏夕颜发出一阵梦呓呢喃声。
慕容玄月没有采纳御医的建议,听到她的呢喃后,步履如风,走到床榻边坐下。
她身上太监的宫服已被雪水濡湿,已被宫女们脱去。缠绕的长发铺散在玉枕之间,露出一张瓷白色娇嫩的小脸。浅浅的眉黛轻轻蹙着。
“苏夕颜”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昏睡的女子眼睛微动,想要睁开却没有力气。哪怕是在昏睡之余,她仍是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小腹。
可见她有多在乎腹中的骨肉。
犹豫之后,慕容玄月抬起手落在她的额头间。她在雪地中昏迷了一夜,浑身半点温度都没有,额头冷得如同一块寒冰。
“慕容玦是你吗?”她含糊地问道,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只知道他的掌心很温暖。
“我的腹中已经有了孩子”这是她很早就想对慕容玦说得话,却一直没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