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觉得一阵风吹过,毛骨悚然,她靠近了盛遥一点,捏细了嗓子:“盛公子,奴家害怕。”
盛遥脸色挺悲壮:“美人,如果不是怀中太臭,那区区是非常愿意美人来此避难的。”
“奴家不嫌弃公子。”
“区区怕污染了美人的秀发。”
这对资深苦情戏演员的对白被另外停下来的警车打断,安怡宁和苏君子从里面下来,法医已经把罩上白布的尸体都抬出来了,苏君子看了看形容挺凄惨、蹲在地上围着一堆照片,蘑菇一样的四个人:“怎么样,什么情况?”
“可能是个精神病,”沈夜熙说,“四具孩子的尸体都找到了,身首分离,然而除了最后一个受害人张晶,每个人的脚和头都是排列在一条直线上的,另外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非常相近,受害人的肋骨被收走……凶手很可能是在收藏肋骨,并且幻想它们是翅膀。”
安怡宁和苏君子看了沈夜熙递过来的照片。
安怡宁问:“那为什么最后一个孩子的头在外边?”
“你看看这地方。”盛遥说,“我和杨曼刚才四下转了一圈,存在潜在目击者的可能性很大,下水道地下错综复杂,我觉得很可能是凶手抛尸的时候,被人惊动,慌忙间跳进了下水道,不小心把头留在了上面,之后又担心被人抓住,慌慌张张地从别的出口逃走的缘故。”
这时候姜湖压在刘海下面若隐若现的眉轻轻地皱了一下,沈夜熙却连这都看见了,偏过头问他:“怎么了,姜医生,有什么不对吗?”
姜湖摇摇头,迟疑了一下:“不,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您说这位,有啥话不能一次说明白了?沈夜熙生怕他说出要上厕所这种生猛的话,又补充了一句,“跟案情有关?”
姜湖点点头。
点什么头,说话呀!沈夜熙觉得自己脾气不算急了,可是自己的右手却像是安了电池一样,老想自动爬过去,给这慢性子呆头呆脑的家伙一巴掌。
“说说呀。”盛遥觑着沈夜熙微变的脸色,赶紧低声提醒。
“哦,刚才说这个人有强迫症,他真的受到惊吓后慌忙逃跑,而没有把尸体放成他习惯的方式的话,那么这对他会是一个压力源,他会很焦虑不安,很有可能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期望着等我们走了,再回来把尸体的头放回去,可是……”
“法医已经把尸体搬走了。”沈夜熙接过来,他心思急转,顿了顿,沉声问姜湖,“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姜湖说:“会越来越焦虑,直到崩溃,或者找到缓解这种焦虑的方式。
沈夜熙目光一闪:“我怕就怕他不出来——君子,你带几个兄弟们去找一下潜在的目击者,杨姐,打电话回去叫人,把这块地方监控起来,怡宁你簍-u,n宜邓凳芎θ思沂裘堑目诠。?/p>
他有极强的调动能力,姜湖站在旁边,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沈夜熙确实是有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本钱的,无论是杨曼、盛遥还是安怡宁苏君子,哪个拿出来都是精英级别的人物,可是他们每个人都甘心受这人的调配。
甚至在沈夜熙住医院的那段时间里,队里几乎呈现出某种类似群龙无首的状态。也怪不得莫匆会这么看重他。
安怡宁简短地叙述了一下她和苏君子收集的信息,她觉得很奇怪,因为每个受害人家长阐述的情况都差不多,堵车,路程不远,等孩子自己走过去,疏忽,孩子被绑架。
上下班高峰时期还没过,那段路堵车是经常的事情,可是既然放心让孩子自己走回去,那路程一定不是很长,甚至是家长可以看到的地方,而且那里上下班高峰期的时候行人特别多,凶手是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孩子带走的?
“他一定是对合唱团那里的路途非常的熟悉,或者……”安怡宁皱皱眉,“是孩子们熟悉的人,十岁左右的孩子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一般不会像小孩子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被拐走,人那么多,他带走孩子的时候有一点不自然的情况发生,肯定会被路人看见的。”
沈夜熙点头:“好,范围缩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