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桶装水,这点重量算什么。”王健仁一脸憨厚老实。
前面人龙开始缓慢地挪动,王健仁嘴里叼着车票兴奋地说道,“严大哥,进站了。”
“呜~”火车缓慢地启动了,非常幸运的是他们抢到了别人退的卧铺票,本来王健仁舍不得买,严靖曦便说反正自己没地儿去,干脆跟他回去蹭年饭,抢着把票买了下来。
车厢很闷很臭,被单胡乱地扔在床的角落,严靖曦和衣躺着,昏暗的灯光下过道的椅子也坐着人,不过比起连上厕所都走不过去硬座要强多了。
火车行进单调乏味的摇晃着,睡在上铺的王健仁很多久已经打起呼撸,中铺严靖曦却毫无睡意,他从包里摸出那条灰白的围巾嗅了一下,甜甜的香味沁入肺腑,他没打算把围巾还回去。
柔软的围巾贴在脸庞,合上眼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夜幕下,风轻轻掠过,初春粉白色的紫荆花纷纷扬扬落了一身。
他的左手牵起他的手,右手搂着他的腰轻轻地把人拉近到身旁。
面对面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他闭着眼睛贴上去...
然后,就是没有然后...
“严大哥!起来!”
大嗓门在耳边响起,严靖曦猛然睁开眼,已经下了铺的王健仁的大头正对着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到了吗?”严靖曦看向窗外,绿油油的叶子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快了!”王健仁点点头,捧着一碗□□红烧牛肉方便面盒吸溜着面条,汤汁几乎溅到严靖曦脸上,“严大哥,要不要老坛酸菜面?”
“随便,不要太辣就行。”
“我去给你泡一个。”
严靖曦低头看着手中的围巾,梦里差一点就亲上去了...
怎么会做这种梦?噢~卖糕,底裤竟然...竟然有点湿了!
老子没有前列腺炎,那不是尿!那是...严靖曦扶额。
“严大哥,泡好了。”王健仁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从茶水间回来,“我还给你加了一条香肠。”
“谢谢!我洗漱完就吃。”严靖曦红着脸偷偷地拿了条底裤藏在衣袋里,跳下床赶紧往卫生间跑去。
王健仁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山峦,希盼的神色溢于言表。
无论家再穷再贫瘠,那也是你的家。
那一刻,他很羡慕王健仁,至少有一个可以让他眷恋的家。
对面老大爷的收音机正播着一首很久很久以前的歌。
“我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我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谁不会想要家
可是就有人没有它
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
我好羡慕他
受伤后可以回家
而我只能孤单地孤单地寻找我的家
相同的年纪不同的心灵
让我拥有一个家”
严靖曦的塑料叉停在半空中,心中一阵哽咽,他何尝不想有个家,谁又能给他一个家?
☆、家的味道
湘西。
藏在烟霞雾气群山中的村落炊烟袅袅,破旧的中巴车停在村口。
两人拉着行李沿着湿润的青石阶往村子里走进去,村头的二伯老大远就看见他们,激动地挥着手,“二狗子回来了。”,二狗子是王健仁的小名。
灰败的断墙,院子里一棵百年老槐树下有口井,落叶打了几个转飘落井水中泛起了涟漪。
一条黄色土狗在青砖瓦屋前溜达着,警惕地盯着严靖曦,不进走过来在他裤管嗅几下。
“阿黄,长膘了。”王健仁摸了摸土狗的头,土狗摆着尾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
“二狗子,你终于回来了,让妈看看!”王妈从内屋出来围着王健仁转了个圈,“我的儿,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