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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r.5
? 沈奕凡自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陆楠如何叩门他都不开。
起先一整个家中都安静得只能听得到陆楠的敲门声,急得陆楠以为沈奕凡要去寻短见了。
隔了一小会儿,陆楠敲门敲得手疼,索性放弃了,但还是靠在门边,静待里面有动静。
他刚一停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哐当当的砸东西的声音。
沈奕凡把自己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先是一把扫落书桌上的所有,玻璃制品径直朝地面摔去,发出一声接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开始抄起板凳往桌子、往衣柜、往床上砸过去,一时之间,满室狼藉。
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此刻争先恐后地拥向他。
他妈在他初一那年傻了,他爸在他初三这年走了。
把他带来这个世界上的两个人因为遇到了先后对他撒手不管。
“卧槽,沈奕凡你他妈的就是个丧门星!”
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遍,眼见着一个房间里再也找不出能让他泄愤的东西来,他重重的一拳头捶在了结实的墙壁上。
这一拳头结结实实的,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陆楠终于找到沈奕凡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昏昏沉沉的,沉闷得一同二人的心。
沈奕凡蹲坐在床边,头埋在双膝,陆楠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走过去,在沈奕凡的身边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愿意出来陪我坐一会儿吗?”
沈奕凡闷头不语,隔了一会儿,陆楠又一次好脾气地问了一句,“你愿意出来陪我坐一会儿吗?”
沈奕凡把头抬起来,吸了会儿鼻子,又把头重重埋下,封闭自己。
陆楠有些无奈,拿沈奕凡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而后直接坐在了沈奕凡旁边的空地上。
“我爸妈走的时候,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陆楠用手指在地面上画着圆圈,自顾自地说道。
许是相似的背景勾起了沈奕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爸妈都不在了啊?”
沈奕凡有些难以置信,险些以为陆楠是编故事骗他玩儿的。可转念一想,谁会有事没事拿自己爸妈死了的事情开玩笑啊。
不过,确也看不出一直都乐呵呵没心没肺的陆楠竟然……
陆楠见沈奕凡有了听他说下去的想法的样子,就继续说道。
“让我想想啊,我爸妈走的时候我多大来着?”陆楠转转眼珠子,“唔,肯定比你现在小挺多。”
“你,爸妈……”沈奕凡眨了眨眼睛,眸中透露出震惊与好奇,“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那年的sa你知道吧?”陆楠问道。
沈奕凡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那时候才刚上小学,不过对这个名词还是有些印象的。
不过比起sa,更多的人熟悉的应该是它的另一个名字——“非典”,非典型肺炎。
六年前在g省大面积爆发,造成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恐慌,全国各地不少学校为了学生的身体健康着想决定停课。
短短的日子里,人人自危。还逗留在g省的游客被限制回家,而所有在病毒爆发前后去过g省的人都被要求及时去医院检查身体。曾经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感冒发烧都会引起重视,甚至被拉进隔离区。
那时候的陆楠和身为医生的父母居住在g省,陆铭博本想将儿子送回妻子的娘家让陆楠的外婆带养一段时间,偏偏陆楠在这个节骨眼上得了重感冒发烧不断。因为非典的爆发,陆楠不得不被分进隔离区,无法与父母相见。
这个时候市里缺少呼吸道传染科的医生,陆铭博夫妇恰好是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即便儿子也疑似感染疾病,但仍然无法陪伴在他身边。
医院的专车开到陆家门口,夫妇二人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就匆匆坐上车。车上还坐着另外四个医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冷静和沉着,随时准备着投入到救援工作当中去。
副院长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侧过头来,面色憔悴,神情凝重,“谢谢大家,多谢了。”
年幼却懂事的陆楠每日配合着医生做着例行检查,配合着治疗,很快地就退了烧。幸运的是他并未感染上sa病毒,可即使如此,他也仅仅只是被转移去了另一个隔离区。
他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父母,想着他们总会照顾好自己——病人确实为大,但前提也该是自己的身体健康才是,所以在隔离区的日子里,他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来情绪了就刷几道题。
有天下午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负责他们楼层的护士长趴在玻璃上向着外面打招呼。正奇怪明明门就在边上,她为什么不直接走出去,等到他走近一点,就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了。
玻璃门的外面是一片草坪,一个穿着运动套装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陪伴在坐在学步车中的男孩儿,男人不时地抬起头冲着这边微笑,而陆楠,只看得见护士长的手一直摁在玻璃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儿多久,只见男人抱着男孩儿走了,护士长也收拾好情绪转身准备回去工作。一转身,就恰好撞上了陆楠。
短短的相视间,陆楠看见了护士长泛红的眼与眸中被佯装出来的镇定匿藏着的种种情绪。
距离病情爆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