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飞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到!”
“你去拿点水来,要毛巾。急救箱就在厨房左边壁橱下面。都拿过来。”
杨平飞连忙跑了出去。等他回来,旁辉已经将沈晾的扣子解开,平放在床上。旁辉从急救箱里掏出了一个喷雾,装好后让沈晾吸了几口,然后拿毛巾给他擦试身体。杨平飞又被指使着去倒了一杯水。沈晾在旁辉的帮助下喝了点水,然后将它们吐出。杨平飞在看到盆里的猩红色时顿时愣住了。
旁辉的表情凝重,看着沈晾又漱了几次口,然后终于喝了点水。沈晾浑身几乎都汗湿了,旁辉给他换了一个枕头,然后又倒了一杯牛奶。沈晾仿佛懒于开口,一直昏昏沉沉的。旁辉看着他渐渐再次进入睡眠,对杨平飞使了个颜色,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沈晾的房间。
“怎么回事?”
“今天那个女人。”
“什么?”
旁辉站在阴影里点起了一根烟:“我很少见到阿晾情况这么严重……你最好现在就派人去看护那个沈英英,她明天会死。”
杨平飞又想起了之前的那条短信,他咽了一口唾沫,说:“他只能看到未来?”
“理论上是这样。”旁辉看了他一眼。
杨平飞锁起了眉,不知该不该告诉旁辉沈晾在车里单独告诉他的消息。那个人如果就是沈英英描述的那个年轻的女人,那么那个女人就已经遇害了,而且和沈英英脱不了干系。沈英英的“死”会不会也和这个有关?
杨平飞之前还并不十分相信沈晾的本事,但现在,他却不自觉的有几分恐慌。
“沈晾现在的情况就是沈英英到时候的死……”
“肺部一刀,腰上三刀,最后一刀在喉咙。阿晾的反应很大,致命伤估计是第一刀和最后一刀。可能切到了心脏,而且是当场死亡。你听到的。”
杨平飞的心脏在重重地跳动。他看了一眼沈晾透光的房间,和熄灭了火的旁辉,没能说出话来。旁辉把烟蒂丢了,散了散身上的气味,然后说:“你去睡吧,我晚上要守着阿晾。”
杨平飞说:“他今晚没喝那杯牛奶,是不是有关系?”
旁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对。”
“你在牛奶里放了什么?”
“……少量安眠药和微量镇定剂。”旁辉看了一眼沈晾的房门,最后和杨平飞对视了一眼,接着走进了房间。杨平飞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回到房间躺下。
旁辉站在沈晾的床头,将地上被扫下去的一本记录本拾了起来。
“……五月二十一日晚上八点五十分,我走向高鹗湖,手里牵着我的狗。我的丈夫不在我身边,我走向的路坏了三个路灯。十二分钟后有一个男人冲向我,手里有一把十公分长水果刀,先捅入我的肺部,我的狗被踹入湖中,然后我的腰上被刺三刀,最后一刀在我的喉咙。我在远方目击者赶到之前断气,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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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晾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杨平飞已经不在房子里了,旁辉在厨房里做早餐。沈晾站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自己的记录本放进了抽屉里。
之前的翻译结果已经过来了,对方表示了满意,在下周三之前会全部审阅完成,并且将钱打到他的帐上。沈晾拿出自己的帐算了算,然后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睛明穴。
“午饭做好了,你是要现在吃还是洗了澡再吃?”旁辉的半个身体出现在门后,脸上挂着稀松平常的表情,仿佛昨晚的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沈晾也没有提到昨晚的事。他很自然地回答:“先吃。”
两人在饭桌上谈到了杨平飞。
“他归队了。”旁辉说。
“我还以为所有的特警都这么清闲。”沈晾讥讽道。
“他不是我这样的‘特殊警察’。”旁辉无奈地说,“他现在被调派来这里当刑警,不知道干多久。”
沈晾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默默地扒米饭。
“下次,这种人的单子还是不要接了,”旁辉忽然说,“哪怕吴不生确实该被绳之以法,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实力。”
沈晾没有说话,旁辉放下了筷子,看着他:“阿晾,你现在已经不是法医了,跟警察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只能害死你自己。”
“……”沈晾停下了筷子,冷眼看着旁辉,“八年前我是被吴不生弄进监狱的。”他猛地站了起来,“这跟大道理没关系。”
旁辉看着沈晾走进了房间,桌子上摆放着几乎没有被动过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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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飞一直坐立不安。接到他的消息的一支小队由王队带着埋伏在沈英英的房子周围监视她的动静。王队在七点半回报给杨平飞说,沈英英没有出门。
杨平飞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沈晾的预测可能出错了。这种信口胡说的话不能当真。但他又忐忑不安地想起了旁辉对他说过,沈晾现在的预测,一定程度上因为当事人得到了他的预测,而进行了下意识的规避。
沈英英是不是也在在意沈晾说的那个时间节点——晚上七点十分?
杨平飞不断看表。时间又过去了一个钟头。杨平飞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目前还没有完全和这里的刑警交接任务,他只能等着。他刚刚拎起电话打算给旁辉去一通电话,就看到屏幕亮了起来。王队的来电。
杨平飞连忙接通电话。王队只说了几个字:“她出门了。”
“跟上她!”杨平飞的低吼脱口而出。接着他拎起枪套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