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龙看了看她,说:“你不再休息两天吗?”
林雅摇头道:“在外面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这么奢侈的休息概念,能平安睡上几个小时就是好的,我已经在这里安稳地度过两天了。”
谢金龙点点头答应了。
他们开了两辆车出去,殷琪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开路。放眼望去公路上十分荒凉,路上不断地能见到抛锚的车两,尤其是在一个加油站外团团地围着几十辆车,加油站大门紧闭,门上挂着牌子“油已售罄”。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多站一会儿就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经历过文明世界的人都知道,正常年代如果有这么一堆车被挡在加油站门外,车主一定会不耐烦地按喇叭或是高叫,还会有许多人下车走来走去,加油站周围会一片噪音,而此时这里却鸦雀无声,耳朵里除了风声捕捉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声音,仿佛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已经在这里消失了一样,的确让人恐慌。
殷琪在摩托上摇了摇头,这些车主还算是文明的,加油站看起来还比较完整。自己曾经看到过打砸加油站的,有一些加油站的大门被疯狂找油的逃难者砸开,想要从里面找到工作人员私藏的、留给自己与亲人的宝贵汽油。他不确定是否有加油站员工真的这样以公谋私,或许真的有吧,但这种时期对人的道德要求也不能太严苛,他们也只是想活下去。
前面的房屋渐渐密集起来,这里已经到了县城外围,与林野郊区一样,这里也是一片安静。
两辆车子都停了下来,谢金龙从第一辆越野车里下来,望了一下街道延伸的方向,说:“车子就停在这里吧,我们进去找些东西,不要走太远,希望这里有好一点的收获。”
一行人来到路边一幢房屋前,打开破旧的大门在门板上拍了拍,过了一会儿里面跌跌撞撞走出一个老年行尸,它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宽大t恤,上面印着“康师傅”三个大字,还有一个卡通头像。
杜凯一马当先,挥起铁棍就打倒了它,然后又抢到倒地丧尸的头边抡起铁棒狠狠砸破它的头部。其他人则谨慎地向房子里面搜索,在一间卧室里发现了一副被吃得只剩骨架的儿童尸骸,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尸体。
确定房子再无危险,人们就开始搜罗房子里的东西,但他们翻箱倒柜却只找到两包挂面还有一包榨菜,除此以外就是一些调味料,至于米和面则早已发霉生虫,不能再吃了,蔬菜也已经腐烂成一摊泥。
丁宝成有些恼怒地把一个抽屉推了进去,说:“我还以为这里起码能有一些方便面呢,那老头不是穿的康师傅的文化衫吗?可是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十几个钥匙扣,手机链,还有两包印着商品广告的纸巾,他家是专做派送宣传的吗?”
冯梦云立刻就说:“纸巾给我,可以用的!”
殷琪则从床头柜里搜出了几个印着广告的塑料杯子,还有十几包袖珍样品包装的洗衣液、洗发水,说:“看来凡是免费的东西没有他们不要的,这一家人可能推崇零消费生活,这在从前也是一种时兴。”
赵桦真则冷笑着说:“事实上其实可能是因为懒惰吧!书架上都是成人杂志和,基本上没有工具书,也没什么正经有价值的文学哲学之类,电脑桌上是一堆游戏卡,抽屉里还有几盒扑克一副麻将,他们一家平时可能就是整天躺在床上看那种小报,或者是挂在电脑上玩游戏,要么就是打扑克搓麻将赌钱,本该用来工作的时间都消耗在这种没有增值的事情上了,因此才穷成这样,不但物质贫穷,头脑里也是空空的。”
冯振说:“你不喜欢穷人,是吗?”
赵桦真说:“我只是对他们没有道德幻想,我不认为穷人就天生注定是纯洁善良的,道德上毫无瑕疵的,好像耶稣受难一样,穷人往往比富裕阶层更没有底线,也更残酷。尤其是在一向讴歌贫穷的中国,穷困就是一张通行证,无产阶级凭借贫穷有权做出任何事情来,而社会还要忍耐他们,这样的穷人已经变成暴徒,而他们自己好像还深感委屈,十分愤怒。我师姐从前接过许多这一类的案子,尤其是拐卖妇女的。在文明时代,穷本身就是一种罪恶,不是社会抛弃了他们,是他们抛弃了社会。”
冯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明显不服气,但可能是由于赵桦真的话理论性太强,有点抽象,让他无法反驳,只能憋着一肚子的不赞同继续搜东西。不过在这一家搜了一圈之后,连冯振都有点不情愿地要赞成赵桦真,这一家可利用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只有一些廉价衣服可以拿,在末世这是最不缺的。他不由得想起曾经进入的一些富裕家庭,在那里能搜到许多密闭包装的高档食品,甚至有许多是进口食品,比如金枪鱼罐头蓝莓果酱之类,但看看这中家庭,连那种两元一根的火腿肠都没有!
他们毫无负担地从这个贫乏的家庭走了出来,又去撬开下一幢房子的门,接连搜了几家,总算有两家的物资比较丰富,让他们不至于太失望。
在一间房子里,他们找到了一些罐装啤酒和咖啡,于是有些人开始喝啤酒,而郑丽娜冯梦云林雅和殷琪则打开咖啡来喝。喝了酒和咖啡之后,他们明显地觉得提神,开始聊起天来,各自讲述自己从前的生活。
殷琪看到林雅放下咖啡又拿了一听啤酒,一个人站在窗前默默地喝着,两眼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殷琪走过去,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