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一间还算不错的小客栈住下来,客栈位于小镇的东北部,房间的窗口外就是在渐暗天光下深邃吓人的峡谷,哗哗的水流声在峡谷间回荡着传上来。
“还好我不是个会因为水声就睡不着的人。”胧祯这么说着。
客房虽然小,却还算干净整洁,门正对着朝向峡谷的窗户,窗前的桌子上摆着茶水。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床榻,床角的角落摆着一个木柜子。
粗糙的家什彰显出店家更在乎实用性,胧祯在空间有限的房里转了一圈就回到桌边坐下,迟钦从边上随手推开窗户,风瞬间就吹乱了胧祯鬓边的发丝。
胧祯用手捋了捋头发,敲敲桌子:“卓勒铭方,过来坐下。”刚放好行李正在整理床榻的男人手顿了顿,疑惑地看他,“你去和店小二抢活干干嘛,过来——坐下。”
大个子依言在他的面前坐下来。
风吹走他们身上的薄汗,尽管下面就是河水湍急的峡谷,吹进来的风却很干燥。离开了砂原和大漠,离开了土地,他们在上山之后体会到了鲜明的季节感。
“好像有些冷了。”胧祯刚说完,迟钦就将窗户关得小了些。他勾了勾嘴角:“这证明我们至少离开了黄风洲典型的火土之冲的范围。”也提醒了他现在还是冬季,他得把包裹里的厚衣服再拿出来。
“少爷。”卓勒铭方开口:“你叫我到底……”
“到了这里你也想不起来自己故乡该往哪里走?也许我该查一下书卷,你故乡叫什么来着……”
“格古尔部。”卓勒铭方说道:“我部在更高的山上,更北面。我记得在晴朗的天气从顶峰眺望,能隐约看到远处的天涌和一座飞跃天涌的悬桥。”
“北面……”胧祯往窗外高处看着,却只看到云雾遮挡的隐约山体。这种山势陡峭、处处都隔着无底山涧的“群山”里到底该怎么走呢?也许那个号称来过几次的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