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道:“莫客气了,人谁没个七灾八难的。”
苏幕子道:“有劳兄长了。”
泪痕道:“千万别再这么客气了。否则我就生气了。”
苏幕子笑了。
泪痕也笑了。
我快哭了... ...
然后,泪痕把粥递给了苏幕子,还好,这次自己给吃了,没让泪痕喂。
待两人吃罢晚饭,便回转屋里休息去了。
这平时泪痕会站在这里唠叨一些话的。
今日就都省了。
至于在屋子里俩人干了什么,怎么休息的。我是不知。
我很想把我的一个枝干伸进屋子里去,只是觉得这很不道义。
于是我就在这月色里继续生闷气。
第二日,泪痕接着熬药,这次药也是苏幕子自己喝的。
再然后,苏幕子已是不用吃药了。
我想苏幕子这病好了,他就该走了。
可是看着这样子,苏幕子并没有走的意思,而这泪痕也没有赶苏幕子走的意思。
两人每日里在这树下喝茶论春秋。
最最可恨的是这苏幕子还穿泪痕的衣服。
还有,还有,苏幕子帮泪痕做饭,苏幕子帮泪痕洗衣服。
俩人一起提水烧水洗澡。
我要疯掉了。
自从苏幕子来了后,泪痕已经不再站在树下和我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敢,怎么能... ...
这个苏幕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始终不知道,泪痕没有问,苏幕子也没有说。
确切点儿说是他俩没有在我这棵树下讨论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不知道。
这个可恶的苏幕子,你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你出来乱跑做什么。
出来就出来吧,还感染什么风寒。
感染就感染吧,怎么偏偏在这里感染。
在这里感染就在这里感染吧,怎么就昏倒在路边。
昏倒在路边就昏倒在路边吧,怎么偏偏就在泪痕出现的路边。
昏倒就昏倒吧,你怎么能在好了之后赖在别人家里不走了呢。
你自己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吗。
赖在这里就赖在这里吧,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长得这么好看。
当然是比不过泪痕去的,没有谁能比得过泪痕去。
长得好看就长得好看吧,怎么能和泪痕如此投缘。
综上所述,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我不恨你,还能恨谁去。
所以这些日子我多数时间都在摇晃着我的枝干,我的叶子。
然后我的叶子就开始扑簌扑簌的掉落。
现在还是盛夏呢。
我就有大把大把的黄叶子了。
原来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生病。
这病就是叶子变黄了,落了。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小枝干枯去,然后中枝干,大枝干,最后是主枝干... ...
如此说来,我这棵树最终死于心情不爽?!
终于有一天晚上,泪痕独自出来了,他躺在这朱榻上,捡拾起一片叶子,在手里把玩。
然后叹气,把叶子放在唇边,再深深一吻。
对着我说道:“你心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