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了?”他困惑的盯着房门,“怨魂出没必然会留下痕迹才对,你们看见鬼气了吗?不过说回来,刚才它也是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出现的……”
贺兰玖举起右臂检查伤势:“或许不是逃走,它借了什么东西将气息完美的隐藏起来,暂时躲在黑暗里。毕竟那东西从义庄跟到这里,都没有露出过踪迹,突然消失不足为奇。”
“那你怎么知道的?”钱亦尘印象中并没有阴魂窥伺的感觉。
“直觉,封梵也是留意到了才会一路戒备吧。”贺兰玖这么说着,却明显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从腕上拈起什么东西展示给钱亦尘,“表情别那么难看,今夜并非毫无收获。”
他将收获的东西绷在指间,迎着月光,能看见是一根宛如丝线又坚韧无比的东西,食指轻轻弹过,立刻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那是一根头发。
☆、第八章
华娘酒肆今天中午的客人不多不少,刚好够坐满大堂。
钱亦尘占了张靠角落的桌子,一招手将那个看上去最面善的跑堂伙计叫来,点了三荤三素六道大菜,最后又要了一壶店内的招牌美酒梨花酿。
毕竟花了钱,想套话就容易多了。
封梵要在这一日去丘县附近的村落拿样东西,所以昨夜没有跟着一起回酒肆,而是直接离开,回来时估计要到下午,剩下钱亦尘惭愧的琢磨要不要现在就去问话。
“怎么,那个猎手才走不到半日.你就茶饭不思了?”贺兰玖懒洋洋支着脑袋,视线一转又去看柜台后的华娘,提高声音,“掌柜的,你若是不麻烦,可否过来一趟?”
钱亦尘回神,强行解释的夹了一筷子白切羊肉:“谁茶饭不思了?我在想……想……”
他原本目标是从反派那里夺回属于主角的时髦值,没想到先开始抢属于主角的戏份了,这还能玩儿吗!
“在想怎么开口?放心,这世上还没有我套不出的内容。”贺兰玖得意的压低声音,扭头对款款走来的华娘表情诚恳,“劳烦掌柜的了,在下有——”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华娘焦急地打断他的话,一敛裙裾坐下来。
钱亦尘手一抖,第二筷白切羊肉掉在碗里。
明明是他们的台词啊!
贺兰玖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意外,脸上却不慌不忙:“什么事?掌柜的一介女流打理偌大的酒肆,如果有为难的地方,在下不会推辞。”
他的妖化本相狰狞中夹杂艳丽,平日顶的这张脸却自带端庄闺秀气场,还至少是那种太师之女级别的。
皮相好归好,一把嗓子却低沉邪恶,透出丝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华娘却从低沉里听出了绵绵情意,还未诉苦,一张脸先泛起红晕:“我知道二位都是异人,可否帮帮小店?实不相瞒,后巷死了个人之后,小店昨夜也不太平起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吉利的店怎么可能还会有客登门……”
“怎么个不太平法?”钱亦尘放下筷子听得专注。
华娘困扰的绞着手帕,声音低得生怕周围食客听见:“这位道长曾说小店风水不好,果然是真的!昨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枕头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从门口出去了。再问客人,竟然也有三五个独自住店的也听见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厢房间找什么东西,发现没有,就走了。”
先不说别的,叫贺兰玖还是风情十足的“公子”呢,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道长啦?
而那个怨魂,大概在找拿了银两的贺兰玖。
钱亦尘盯了神色如常的某小偷一眼,拍胸脯保证:“掌柜的放心,我一定会把它揪出来超度,超度不了就灭掉!”
“嗯。”坐在对面的贺兰玖唇角微勾,低头倒出两杯梨花酿。
华娘用手帕拭去额角汗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多谢道长……和这位公子,只要能保住酒肆的生意,以后不管你们什么时候来这儿,吃住全免!”
钱亦尘没去接酒盅,趁热打铁的追问:“免不免食宿并不要紧,我也有一件事要跟掌柜的打听。听说丘县在年前发生过一桩灭门惨案,孙家上下被流匪所害,不知还有什么细节没有?”
华娘顿时迟疑的挥手叫来个伙计,勉强扯了扯苍白嘴角:“那桩案子呀,说来怪惨的,我跟孙家没什么交情,一门心思放在酒肆生意上,所以也只是略有耳闻,不如叫阿六来给你们说说,他最好打听。”
名叫阿六的小伙子把白布搭在肩头,机灵地走过来:“客官要问那件事?我这一天天在大堂忙活,听人议论了不少,倒也有能说的地方。”
酒肆的客人闲聊时总有细碎字句被伙计听见,所以阿六提供的消息还算详细。
年二十九的夜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孙家上下更是喜气一片,却有十三名流匪自山野潜入县里,从孙宅后门溜进去,杀人抢掠,临走还打算放把火烧个干净!
那把火最终还是没烧起来,因为正月初一走亲戚的人来到孙宅时,发现流匪们以向外逃窜的姿态横尸在门口附近,表面没有任何伤痕。
钱亦尘听完缓缓点头,传言基本能和他在宅子的观察对上,歹徒与受害者同一夜死亡。
但最骇人听闻的是,不论流匪或孙家人的尸体都在宅里被发现,孙家小姐文君的头颅,却至今不知所踪。
当地人觉得不祥,过去了两个月都没敢接近。
阿六讲完之后自己都打了个寒颤,听说他们没有其他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