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林飞白转身就走,急忙叫住他,问道:“林门主,你是为了替我……”
林飞白朝他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大夫嘱咐过,只要吐出淤血就没事了,林某只好出此下策。”
“是我,是我错怪你了……”王铮知道了真相,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惭愧。
林飞白却是面沉如水,波澜不兴,淡淡说道:“没有关系,我虽事出有因,可举动毕竟无礼冒昧,王大侠误会了也是应该。”
“对不起我……”
王铮还要道歉,却被对方扬手止住道:“林某不是个小器的人,王大侠不用自责,还是好好养伤要紧。”
王铮只好住了嘴,他重伤未愈,刚刚又折腾了一把,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
林飞白确认人已经睡着了,才开门出去,见到桑玉泽站在外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飞白不置可否,说道:“他已经把淤血吐出来了,你再去瞧瞧吧。”
桑玉泽淡淡道:“凭我的医术,凭你的功力,把他体内的淤血逼出来不是难事,你何必这样折腾他,真不知道你是喜欢他,还是恨他呢?”
林飞白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话里有话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对一个人既爱又恨呢?”
桑玉泽摆摆手,不再说话,踏进了房内。
林飞白负手走到院中,早有人在那里等候他,是个身材高挑,娇俏可人的女子,一见到林飞白出现,便恭敬地抱拳道:“素素参见少主。”
林飞白说道:“素素,我要你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白素素微一颌首,脸上却露出些许凝重之色,趋步上前,将自己所得到情报告诉给了林飞白,说的却是王铮被指认杀害自己师父一事。
“竟然是这样。”听得林飞白不由皱起了一对修眉,露出沉思之色,许久不再开口。
“少主,这事情你看……是不是真的?”
面对白素素小心翼翼的询问,林飞白朝她摆了摆手,突然道:“我不信。”
“如果真是寻仇,为什么杀了人之后还要嫁祸,嫁祸给王铮的目的是什么,跟他有仇,要他身败名裂,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林飞白越想越觉得可疑,然而这些猜测都得建立在王铮不是凶手这个前提上,否则一切假设都是白搭。
白素素问道:“少主要调查清楚吗?”
林飞白颔首,沉吟半晌,终于出声道:“素素,我手头上有事要出去几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他要走,也不要拦他。”
素素不解道:“少主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为什么又要放他走呢?”
林飞白淡淡一笑道:“他走不远的。”继而吩咐道,“你让沿途的探子都好好盯着,把他的行踪汇报给我,再散布出去,看看能不能够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把真正的凶手钓出来。”
白素素听了,笑道:“少主这个办法果然高明。”
白素素走后,林飞白仍还伫立在院中没有离去,他手捻着花草,凝视着周遭的景物,似在出神想着什么,到最后竟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你忘了我吗?你果然忘了我……”
王铮在草庐里养了三四日伤,觉得复原得差不多了就想向林飞白辞别,奈何对方这段时间里都没有露面,询问他的去向,那名自称叫白素素的姑娘告诉他,林飞白因为有事已经回无定门去了。
王铮忙着去追查杀害师父的凶手,没办法等到林飞白回来再启程,便向白素素和桑玉泽表明了辞别之意。两人都没有明显地挽留他,桑玉泽只说他内伤未愈,最好还是留下再休养一段时间。
王铮摇摇头说道:“多谢桑大夫关心,只是在下还有要事要办,不能耽搁。”又转头对白素素道,“素素姑娘,请代为转告林门主,他的救命之恩,王某铭记在心,等王某的私事一办完,一定会亲自登门致谢报答他的。有劳了。”
白素素点点头,照林飞白吩咐的不去阻拦他离开,只派各路探子乔装打扮一路跟踪,一面将他的行踪上报给林飞白,一面又通过各种渠道散布出去,好引出幕后的真凶。
王铮这段时间也在思考杀害他师父的真凶是谁,为什么要嫁祸于他,是否跟自己有仇,然而想来想去,他本身长居在九华山上,外面鲜有朋友,更别提仇家了。而他师父年轻时闯荡江湖倒有几个仇家,他打算从这里入手,看看能不能够找出点线索来。
王铮外伤虽然痊愈了,到底内伤没有复原,耳力与脚力不如以前,每天跋涉的路途远远要比计划中缩短许多,而且竟也没有察觉到有人暗中跟踪他。不过说来也不奇怪,无定门的探子都是乔装打扮成三教九流,分散在王铮前行的路上,要去查探擦身而过的路人,街角的小贩,路边的乞丐是不是由人假扮跟踪自己,这可就有点难度了。
跋涉几日后,这一天夜幕降临,他露宿在一片树林里,直到现在仍还没有找到一点关于杀害他师父的凶手的线索,王铮不禁感到有些沮丧,对着眼前跳动的火苗发起呆来。浮想联翩下,脑海中思绪杂乱,不知怎么地,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救过他的命,却只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的人。
“林—飞—白”他默念着那人的名字,之前他还以为他对自己是图谋不轨,事实证明是他多心了,对方明明只是为了帮他疗伤而已,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然而这世上未必会有那么多断袖,也未必会有那么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