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珏摆摆手,对明瑞和丰升额说:“你们在这儿等着,爷一个人进去。”
“英贤!”富察明瑞固执的瞪他。
永珏背着手,淡淡的道:“这是我和皇伯父之间的战争,你们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说罢,他快步走了进去,只留一个高大的背影给怔怔望着他的明瑞。
一进里间,正好乾隆喝完最后一口老参汤。
永珏心中一阵冷笑,乾隆肾水不足,气血两亏,只能慢慢温养,人参可是药材里的小人,身子好的人越喝越健康,病重的人喝了只会雪上加霜。
自诩英明的皇伯父呀,你中风中的连基本药理都忘了么?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乾隆敏锐的抬起头:“谁?”
永珏上前一步,站在烛光下,欣赏着乾隆变幻莫测的脸色,好笑不已。
乾隆觉得不对,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却没有引起宫女的惊叫,这说明什么?
他沉下脸,厉声喝道:“永珏,你想造反么?”
“造反?皇伯父言重了,侄儿可不是外姓人,怎么能说是造反呢?”永珏斯里慢条的挽起袖子,笑道,“应该说是逼宫才对嘛!”
“你……”乾隆结结实实的愣住了,没想到经过自己多年的刻意打压,对方竟怀着如此念头,而他从未发觉。
想到这儿,乾隆反问道:“粘杆处?”
永珏轻轻鼓掌:“答对了。”
“永珏,若是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朕可以保证不再追究此事。”乾隆打算感化对方。
永珏突然大笑起来,狂放不羁的样子相当罕见。
笑够了,他目光森冷如铁:“自从二十四年起,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皇伯父。”
一时间,乾隆竟无言以对。
“听说这鼻烟壶是先帝的最爱?”永珏把玩着手中那色泽盈润剔透的碧玉鼻烟壶,似笑非笑,“不如,皇伯父将此物赏了侄儿?”
“不可能!”乾隆一字一顿的说。
永珏捏着袖子擦了擦鼻烟壶表面,不知碰到了什么,密封的盖子突然脱落,一块拇指大小的玉质小印就这样落在永珏手里,翻过来一看,四个篆书小字:粘杆处印
上下颠弄这玩意,某人得意的轻笑:“这就是粘杆处的信物吧,皇伯父请放心,以后侄儿绝不会亏待他们的。”
此时,乾隆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一双牛眼死死盯着永珏,鼻孔忽大忽小的喘气。
“啊,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请您帮忙。”永珏从怀里掏出一份写了满汉文字的明黄色丝帛,走到床边,从乾隆枕头下拿出玉玺,稳稳的盖了个章。
“唔~无得腻~疏开~(我的印,松开)”乾隆含糊不清的哼唧,身体剧烈的晃动,手舞足蹈的,似乎想摆脱偏瘫的状况。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皇伯父,您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命啊,”永珏满意的勾起嘴角,取出其中一个向后递去:“哈姬兰,把正大光明匾后面那东西换掉,动作利索点,皇伯父快上路了,可别耽搁了爷的大事。”
哈姬兰退下了。
永珏坐在乾隆身边,乖孩子一般笑着说:“皇伯父慢走,您老的大清朝爷收下了,甭跟爷客气,到了下面记得替爷向皇玛法及各位长辈问声好,就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天下,是我爱新觉罗永珏得了。”
乾隆眼睛猛然瞪大,身体不自然的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那手似乎想要抓什么,却是徒劳,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完了人生路的最后一步。
永珏一甩袖子:“带夏盈盈和陈知画来。”
那个工于心计的江南名妓和同样城府不浅的女子被连拽带扯的拉进来,扔在地上。
永珏转过身,面对窗子,一挥手。
几个一身黑的女子上前,将两人的衣服剥光,换上近乎透明的水蓝色纱衣,又给嘴里塞了颗药,扔在床上,对着乾隆也是如法炮制。
不多时,两人眼神就迷离了,发丝凌乱,面颊通红,双目含情,软绵绵的倚在乾隆身上,轻轻磨蹭。
看着屋子里气氛差不多时,一个黑衣女子拔出匕首向她们刺去。
屋子里血腥味弥漫开来。
永珏扬起头,闭上眼睛,心中思绪繁多。
一会儿想到小时候的冷遇,一会儿想到朱赫的死,一会儿又想起远嫁的姐姐,脑子里乱极了。
正当他想揉两把的时候,明瑞走进来,面对屋里淫.乱污秽的场景,不悦的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英贤,军机处的几位大人,傅恒、纳延泰、刘统勋、阿桂、鄂容安求见皇上,太医院院使罗荣恒也在。”
“皇上……”永珏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冷笑一声,“那便叫他们进来吧。”
果然不出永珏所料,进来后,所有人都傻了。
“这、这…有辱…”身为汉人的刘统勋第一个憋不出了,羞赧的面红耳赤。
“谨郡王,可否请您解释一下?”傅恒身为领班军机大臣,又是乾隆的小舅子,当仁不让的开口了。
永珏叹了口气,道:“刚才我收到一个门人的密信,说宸皇贵妃的身份有问题,她父母的死不是家道中落,而是与红花会有牵扯,汗阿玛亲自下旨诛杀。我本是不信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好连夜进宫,谁知刚进来就看到……”
这下所有人的表情都扭曲了,他们不是傻子,猜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以防万一,我看不如让罗太医瞧瞧?”阿桂粗中有细,提出了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