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对翠墨的事有个交代,这日一早探春便穿戴好来了贾母这里,为的是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开,本来想让侍书今日好好休息休息,便想带着小蝉过去,又怕她多心,所以虽然她膝盖上有伤还是带了她过去。
到那里时鸳鸯说贾母还没有收拾好,怎么来得这样早,探春便把撵了翠墨要告诉老太太一声的事儿说了,鸳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要我说三姑娘倒不必把它当做一件要紧事,谁不知道这些丫头们心大的很,老太太岂有不知道的,撵了便是撵了,还用得着专门来回一趟。”
探春笑道:“姐姐倒是好明白道理,只是她毕竟是老太太赏的人,我不说一句便把人撵了,老太太看了岂不寒心?”
鸳鸯说:“这原也是你的一番孝心,我也不好拦着的。”说话间珍珠和鹦鹉已经馋了老太太出来,贾母听到鸳鸯在跟探春说话便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悄悄话说,一个这么早便找上门来?”
探春笑道:“不过是问问老太太可起来了?”
“我每日叫你们姐妹来这里吃饭原是为了热闹,三丫头如今天天两头跑很是辛苦,我看以后早上不必过来我这里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睡一会儿。”
探春这里忙谢了恩,扶了老太太出来,说道:“今日若不是有事来回老太太,我也是不愿这么早起的。”
贾母一听便问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急急忙忙地跑来?”探春忙笑着回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翠墨这丫头昨日冲撞了郡主,我想着郡主算是第一次正式来我们贾府,她便得罪了人,不处置了她不好交代。只是她毕竟是老太太赏的人儿,不能不来回老太太一句。”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说:“三丫头处理的很是,这些下人们犯了错该处置的就要处置,不然可不是要越过主子去了。我就怕你们姐妹姑娘家的,脸面薄,不敢处置她们,倒被他们欺负了去。只是翠墨这丫头平时看着倒是个懂事的,怎么这么莽撞?”
探春回道:“原是她到底年轻气性儿盛了些,行事便不够稳重,犯错也是难免的。”
贾母道:“既然如此,便交给你凤姐姐就是了,再让她给你挑个合适的人儿。”
探春心想她能给自己挑到什么好人,况且自己也懒得调教新人,倒不如直接从自己的丫头里挑一个提了上来就是了,便回道:“翠墨已经被凤姐姐带走了,我想着如今我在家的时候也少,倒用不着这许多人,直接从身边的丫头里挑一个提上来就是了,况且凤姐姐这么忙,也不便再劳烦她。”
贾母低头思索,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你便自己提一个吧。只是如今你常去王府,带的人也要懂礼才行。”
探春这里连忙道是。正说着宝玉跟着袭人进来了,探春不愿多生事端便闭了口这件事,只等着王夫人和王熙凤她们来了吃饭,凤姐儿来了一看探春已经坐在那里了,便知道这件事算是过了老太太的眼了,以后翠墨或打或卖都是过了明路的了,便安下心来。
今日因为行事匆忙,所以还没有确定代替翠墨的人选,问过侍书,她觉得时常跟着的小蝉倒是不错,虽然话不多,但胜在老实听话,探春也觉得可以,便直接带了她跟着去王府,想着晚上回来再禀明凤姐儿把她提上去。
没想到到了王府里非烟倒是拉着探春问:“妹妹,你昨日说的那位二哥哥可是衔玉而生的那位?”探春有些好奇,非烟昨日明显对宝玉并无兴趣,怎么过了一夜便开始打听他的事了,接道:“正是这位哥哥,不知道姐姐问他做什么?”
“不过是昨日听母妃说这位公子生的时候口衔宝玉,闹得满城风雨,可惜我没有机会见见他那块玉,若昨日知道是他,我便让你请他进来见一见了。”
非烟不过六岁多的孩子,知道什么,但是探春多活了一世,自然知道宝玉如今已经八岁了,按说应该避嫌。如今南安王妃为何要告诉非烟这些,而且她由着非烟自己一个人去贾府现在想来也不正常,难道她真的想着把非烟许给宝玉,虽然宝玉长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只是他身上没有功名,也不是个能读书的人,将来也袭不了爵位,南安太妃为何会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呢?
现在再想一想从南安太妃选自己做伴读,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意贾环做世子的伴读,让非烟自己去贾府,又有意提起宝玉的那块玉让非烟感兴趣,这一步步,一招招,探春决不相信南安太妃是无意为之,或者是单纯的喜欢自己,只是自己因为上一世也不甚关心贾府与外面的关系,所以如今也猜不到南安太妃打的是什么主意,更重要的是贾母知不知道她的心思,自己原以为自己已经够聪明了,没想到跟她们比自己还嫩得很,所以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被别人当做棋子,探春惊出了一身冷汗,又不好表现出来让非烟察觉,只好假装镇定地说:“你既然想见那块玉,什么时候你再去贾府带你见见就是了,只是这块玉像他的命根子似的,一刻不离地带着,所以得下次见到他才能见到这块玉了,只是不知道太妃会不会同意你再去?”
非烟忽然高兴起来:“母妃昨日已经说过了,我可以常跟着你去贾府跟姐妹们玩了。”
探春只好干笑着:“这样最好,以后我们姐妹玩的时间多着呢。”心中却有些发虚,如今自己已经确定了,这太妃是打定了主意要与贾府拉关系,这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