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你嫌弃呃?”
“……”
“……”钱小剑见对面范涉一副古怪表情,才发现自己脑袋一抽说了蠢话,假意咳嗽了几下,一边擦脸一边忍着嘴唇上的烫伤重新解释,“我没有去找李砾阳,是他自己来的,不关我事,你别赖我。”钱小剑家婆还在医院,他可不敢肯定对面这龌蹉阴险的家伙万一误会自己还再纠缠李砾阳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范涉没回应,而是转移了话题,“这东西很好吃?”
“好吃啊,我的最爱!”钱小剑想也不想就回答。
范涉瞪着漂着芫荽的油彤彤汤粉,似要戳破个洞,钱小剑看不下去正要叫他,就听范涉对去旁桌收钱的老板说来一碗和他一样的。
酸辣粉上来了,范涉却也没吃,还是瞪着红彤彤的汤粉,直皱眉。
钱小剑看得难受,想这富家少爷思维真奇葩,买吃的光瞪就能饱吗?
“这个,为什么我的这么少?”
“啊?”钱小剑愣了愣,顺着范涉的食指看向自己碗里的酸辣粉,汤、粉、红油,没别的了。
在范少眉头要皱成川字时,钱小剑终于福至心灵明白这家伙说的是什么,钱小剑立马吆喝老板,“老板,这里加一碟芫荽!”
范涉看桌上又摆上了一份足量的芫荽,眉头才舒开。
钱小剑看范涉将碟子里的大部分芫荽赶进碗里,然后才掰开一次性筷子安安静静地吃酸辣粉,油然而生出一股高山流水逢知己的错觉。
钱小剑也无心说话,把碟子里剩余的芫荽赶进自己的碗里,然后继续吃酸辣粉,不过之前没感觉,现在恢复神志了,才发现嘴和口腔壁一碰到热的就隐隐作痛,所以钱小剑只能吃慢点。
钱小剑吃面条、粉条都会发出吸溜的声音,范涉则悄无声息、斯斯文文。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说话,兀自吃着自己碗里的酸辣粉。在坐得满满当当的地摊小档里,倒也不突兀,反而在外人看来有一种奇异的温馨感。
结果,由于钱小剑嘴痛,范涉先吃完,坐在一边等钱小剑也吃完后,两人付了钱。
钱小剑与范涉保持半米距离并肩走着,钱小剑略窘,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和范瘪三“和谐”的吃了一顿晚饭,还这么安静地走在一起。
“喂,钱我没那么快还你,打个商量,分期吧,之后每个月我还你一点,今年每个月先还你1000,明年开始每月还2000,10万的话,加上利息,最多六年,我都能全部还给你。”钱小剑揉了揉被冷风吹得有些冻僵的鼻头。
“随便。”范涉手踹在大衣兜里,无所谓的说。
“呃……那你还有啥事?”不是钱小剑赶人,只是范涉和他家的方向完全一东一西,而范涉已经跟他往自己回家的方向走了20分钟了。
“……送你回家。”
“啊?”不是,他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礼貌,你不懂吗?”
第7章 娘不拉唧
“师傅,就在这下车。”
钱小剑把出租车停下,收钱后看了看时间,9点55,今早先去了趟医院,还没来得及吃早饭,钱小剑摸了摸饿得难受的肚子,环顾周围找到一个停车点,停下车钱小剑去对街早餐店买了2个酱肉大包和1杯热豆浆。
一边吸溜豆浆一边大口咬包子,钱小剑沿街走着,眼睛随意看着路边的商店橱窗,然后突然停下脚步。
咦?是我眼花了?钱小剑暗暗的想,随即揉了揉眼睛,再往手工陶艺馆的玻璃橱窗看进去。没错,就是范涉那玩意儿。
透过明亮的玻璃,钱小剑看见范涉穿着蓝底围裙,双手沾满黄泥,正低头对着转动的坯板小心翼翼拉坯。
钱小剑乐了,想不到啊想不到,这瘪三的爱好居然这么……呃,小清新?文艺?总之,太特么娘了啊哈哈。
钱小剑索性站在外面,一边啃包子一边观赏范三少的娘样,真是越看越开胃!
吃完2个大包子,连豆浆也吸了个精光,钱小剑抬头记下这家陶艺馆的名字,然后赶紧回到出租车上继续跑车拉客。
接近年关,人流量剧增,钱小剑刚发动车没开几步路就见有人招手。
“小姐,到哪?”
顾客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向左。”
开车久了,什么样的客人都能遇见,钱小剑也不觉得奇怪,直接按照女顾客的要求直行再左转。
“向右。”
“向右。”
“向左。”
……
当出租车又一次回到原地时,钱小剑看了看计步器,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请问您要去哪儿?我们这可又回到原地了。”
女顾客没有回答,而是又说了声“向左”。
钱小剑狐疑地转头,女顾客很漂亮,五官秀致,尤其眼睛澄亮,乍一看是个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仔细一看,钱小剑觉得很不对头,她上身微倾,双脚合拢牢牢地并在一起,双手落在腿两侧拽着车垫,是个紧张拘谨的表现;而她脸则始终平视前方,像是看路但又像什么都没看,嘴里只念叨向左、向右,整张脸仔细观摩起来莫名有一股呆气。
钱小剑直觉不好,熄车问:“小姐,你还好吧?”
“向左。”女顾客没理钱小剑,重复道。
钱小剑按捺住冒火的冲动,“小姐,你是不是记错路了,我们都转了两遍,还是在原地。你就直接说你要去哪,我载你去。”
“……”女顾客终于转头看钱小剑,澄明的眼睛直接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