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扬了扬嘴角:“那你给我说一说他们的身份吧。”
听到这话,连生鼓了鼓腮帮子:“没什么好说的,他们都没有王夫尊贵。”
闻言,云朗不由地轻笑一声,转眼睨着连生:“就当是给我讲个可以解闷的故事吧。”
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慌乱,以至于有许多事情他都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会儿再仔细一琢磨,他这心里也突然没了底。
他本是觉得自己如今的身份虽然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不说是尊贵无比,大概也不会受什么气,可他这内里毕竟是换了一个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若跟原本的家人走得近了,恐怕不妥,反倒是傅宁这个没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的王爷更适合成为他的倚仗和靠山,何况傅宁看起来还挺喜欢这个云朗的。
他这个人处事随便,也没有什么替他人考虑的善心,但凡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八成都可以做,余下的两成便是超出了他仅有的底线,因此他昨天几乎是本能地选择投靠傅宁。有了傅宁这个靠山,他的日子可以过得轻松些,想要做什么也方便些。
但就在见到傅宁妾室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做得太轻率了。
傅宁是个王爷,身边的麻烦事一定不少,兴许是庙堂争斗,兴许是危机战乱,又兴许是桃花成灾,而他一旦坐稳了这个穆王夫的位置,就必然要与傅宁同甘共苦、掐花驱蝶,说不好要惹上多少是非,甚至还有把命搭进去的可能性,那么“充实”的日子可不是他所向往的。
瞥了眼眯起眼睛的云朗,连生不情不愿地介绍起傅宁的几个妾室,两男三女,其中有四个是皇帝傅容赏给傅宁的,还有一个是某位将军家的庶子,据说是傅宁酒后乱了姓,然后就把人带回了府。
傅宁酒后乱姓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云朗就哂笑一声。
洗得舒坦了,云朗才从浴桶里跨出,换上一身轻薄些的衣裳,慢悠悠地往堂厅走去。
此时,在堂厅里的几个人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一踏进堂厅,云朗就颇有几分惊慌地开口说道:“呦!怎么都还跪着呢?容娥,快扶几位起来。”
听到这话,容娥没有多问,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时机恰好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迈步向那几个妾室走去。但容娥走得不快,她知道这里没人敢让她去扶一把。
果然,几个人都有些忌惮地看了容娥一眼,然后便有人急忙开口说道:“多谢王夫关心,不敢劳烦容姑娘。”
话音未落,几个人就火烧屁股似的站了起来,即便是两腿发麻,也要努力稳住身体。
见到这个情形,云朗瞥了眼容娥纤细的背影。
看来这女婢在穆王府的地位不低啊。
眼中流光一转,云朗就优哉游哉地走到主位就坐。
“没听夫君说今日会有人来清澜苑拜访,照顾不周,还请几位不要见怪。连生,看茶。”
云朗这一开口就是一个“夫君”,听得几个人都是一怔,连容娥都禁不住瞄了云朗一眼。
王爷身份尊贵,又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因此除了皇帝没人敢对王爷过分亲昵,连先王妃在王爷面前都是规矩本分的模样,开口时都要恭恭敬敬地唤一声“王爷”,即便是与旁人说话,这称呼也从未变过,可这王夫胆子倒是够大啊。不知道王爷知道王夫这样称呼他会作何感想。
那个某将军家的庶子冉明风抬眼看着云朗,笑容和煦地说道:“王夫言重了,来给正室请安是先王妃定下的规矩,王夫是代替先王妃来照顾小王爷的,也是正室的身份,理应与先王妃同等待遇。”
云朗的眉梢一颤,转眼看向冉明风,笑得无比温和。
第5章
“原来如此,”云朗轻轻点头,“原来是姐姐定下的规矩,倒像是姐姐会做的事情。
姐姐最是看重上下尊卑,以前就总跟我说尊卑一事不能只放在心里揣着明白,得立下规矩明明白白地做出来,这样照着规矩办事的人就时时刻刻都能记着自己的立场,在旁人看来也是家风严谨。
看来我也得仔细着些,不能白费了姐姐的一番苦心,容娥,咱们穆王夫内院的事情,就还按照姐姐定下的规矩来办吧。”
轻描淡写地将这一番话说完,云朗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冉明风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维持不住,笑意僵在嘴角,眼中尽是羞愤难当和强装淡定混杂在一起的尴尬。
再看看其他几个默不作声的人,云朗暗笑一声。
若论口舌之争,那他可从来都没有输过。
“王夫放心,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以免府里的下人懈怠。”瞥了冉明风一眼,容娥将一杯茶递给云朗。
云朗接过茶杯,顺势就垂下眼看向杯中的茶水,一脸沉静,叫人看不出他是在想些什么。
傅宁走近堂厅时恰巧就看到了这样的云朗,还有端坐在清澜苑堂厅里的他的妾室们。
傅宁的眼色一沉,冷眼看向冉明风,沉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大婚第一日,府里的妾室理应来给正室请安,可他知道云朗今日辛苦,一早就让人通知下去,免了妾室们今日的请安,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
冷不防地听到傅宁的声音,冉明风和其他几个人都给吓得打了个激灵,唯有云朗勾起了嘴角,放下茶杯就起身奔向傅宁。
“夫君。”跑到傅宁眼前站定,云朗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