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孙小宇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把你一个同事揍了?为什么?”
周卓这下不吭声了,他摊开草稿纸开始算题。
孙小宇突然打了个哆嗦,半开玩笑似的说:“哎哟,我咋突然有点担心我的安危?”
周卓又可气又可笑:“我那会儿太冲动了,我知道,但也不可能连你都揍吧,那我成什么了?”
孙小宇正襟危坐:“我得听听你冲动的理由。”
周卓想起刘静波那一番话,他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过了一小会儿他才斟酌着措辞:“他说我抢他生意,拉着客人让客人干……”
孙小宇显然纯情的过了头:“干啥,你接着说啊。”
说完他突然醒悟,一连几声“卧槽”:“敢情他说你是卖屁股的啊?!”
周卓皱着一张脸,又是不说话。
“卧槽,那哥你……”
周卓颇为难堪地说:“我不卖!我又没想钱想疯了。”
他没回头看孙小宇,不知道孙小宇脸上的表情很也精彩,他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突然来了句:“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周卓一边算一遍说:“但是打了人,我也有不对,我在网上预约挂过号了,就明天早上,我也请好了假,带着刘静波去看脸。”
孙小宇还是摇头:“你可别跟他说你白天送快递啊,别人对咱这活儿有误解,还以为咱赚多少钱,到时候猛劲儿讹你,该做的不该做的检查全来了。再说万一他再跑到咱们公司闹,把你这工作也给搅黄了,咱这儿除了我,一没人知道你还有兼职,二没人知道你还在酒吧兼职。“周卓“嗯”了一声:“知道了,酒吧这工作我不想丢,时间卡得正好,而且也不是咱们同事会出入的地方。”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了刘静波那里,把刘静波领到医院,就算挂了号也是队伍很长,两个人在诊室的走廊前面拍着队,彼此对对方都是一声不吭。
当时打人的时候,周卓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一看,刘静波的脸肿的挺厉害,简直没法看。不带偏见的说,刘静波脸小,长得也可以,本来还能靠脸赚钱,这么看过去,一时半会儿是别想接皮肉生意了。他突然感觉很羞愧,吭哧着说:“那个,你吃早餐没?要不我去给你买点什么?”
刘静波不能说话,一张嘴就疼,他呲牙咧嘴地表示不满:“我他妈都这样了我能吃什么?都是你害的。”
周卓很不服:“你少说点不该说的,我也不至于揍你。”
刘静波双手叉腰:“怎么,你现在还要和我吵架吗?”
周卓忍住了,又说:“那我去给你买点小米粥,装在杯子里的那种,你用吸管喝。”
谁知道刘静波两道眉毛一立,说:“少来了,你不会想借机溜走,把我一个人扔这儿吧?!”
这把周卓气得不清,他从包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往刘静波手里一砸,转身就走了。
刘静波很想大吼周卓的名字,但马上就被路过的白衣天使一个眼神吓退了,另外嘴巴也不允许他做这种高难度动作,他只能愤懑地揣着那张周卓的身份证,等周卓回来。
过了一会儿周卓就回来了,领着一杯小米粥,一杯醪糟,一个油饼。刘静波接过小米粥,可怜兮兮地看着醪糟和油饼,他不满道:“哦,你揍了我还心安理得的吃好的啊?!”
周卓白他一眼:“你还嫌嘴不够疼是不是?有说话那功夫不如喝你的粥。”
门诊部的走廊里还管的不严,刘静波喝两口粥无伤大雅,周卓提着没吃,享受片刻的安静。但马上他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因为他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那人越走越近,不是别人,正是陆杉。
周卓本能地别过头,死死盯着地板,可陆杉还是过来了,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周卓暗暗观察了陆杉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看着胳膊腿儿挺好,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可也张不开嘴问他,只说:“我带人来看个病。”
陆杉没有他想像的意外,嗯了一声。
周卓希望他赶紧走,他咳了咳说:“你有事赶紧去忙吧,这快叫到我们了。”
陆杉却说:“我有个朋友在这儿实习,没事儿,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
“5号,刘静波!”
周卓仿佛获得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拉住刘静波就往诊室里面走,刘静波在他和陆杉之间看了一眼,哼了一声。
好在刘静波这个问题不大,拍过片子才发现,就是淤血青紫了,没有伤到骨头和牙齿。医生开了一些消炎止疼的内服药、活血化淤的外敷药叫他们自己去领。周卓拿上药出来,见陆杉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到他,他马上站了起来。
周卓越想越不对劲:“你还没去看你朋友吗?”
陆杉说:“已经看完了,我就想着等一下你。”
周卓皱紧眉头:“你等我干什么?我和你又不顺路。”
陆杉偏偏好像没有一点眼色:“没事,我可以送你过去,我开车方便得很。顺便还可以一起吃顿午饭,我请你。”
周卓摇摇头:“不了,谢谢你了,我还有活儿,得赶去干,迟到了就要扣钱。”
陆杉还是不放弃:“什么活儿,很累的话就不要去了,我把你今天下午的工资发给你,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周卓再也忍无可忍,他也不顾刘静波在旁边观望,对陆杉说:“陆杉,我想你可能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