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还没摆到最佳尺度,就被按住脑袋,咧开笑着的嘴被他柔软温热的双唇覆盖。顷刻间,思维全断了线。
一个羞涩的舌尖探出来,刚触及我上唇便缩了回去。我全身一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尴尬地贴了许久,他才将舌头全伸了进来。不敢说比陈天瑾熟练温柔,但绝对饱含怜惜之意,如同对待至宝。他侧过头,加深了这个吻。
我僵在原地,回应也不是,推开也不是。
这么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最好的朋友吻了我,像恋人一样的吻。
吻罢,他柔柔地看着我,轻声说道:“安然,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
这么一个愁云惨淡的夜晚,我最好的朋友对我说,他喜欢我,是……那种喜欢。
哪种?
那种……就是那种啦,老师您知道的。
……
片刻的失神,心脏停跳两拍。突然意识到眼前站着的是小白,他眼中氤氲着雾气,好似凄迷的愁云。
***
直到走到家门口,依然心神恍惚。我傻了吧唧在口袋里摸了半晌,才想起出家门时什么都没带。
我按响门铃,没过多久就听见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门打开,是我爸苍老许多的憔悴容颜。
夜晚分外沉寂,最适合胡思乱想。我以为我有可能被拒之门外,或者被拖进去挨一顿狠打。
我作了千千万万的设想,最终认为最可能的是眼前的门被砰然砸上。
谁知道我爸看了我许久,让开门给我进去。我就像从前无数次做错事一样,垂着头走进去。我的拖鞋依然摆在原处,好似等了我很久。
我爸沉默得令人生畏。我想叫他,却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资格。
最后亲情战胜了畏惧,我还是试探着叫了声爸。
他突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眼睛红了一圈:“饿了没有?爸去给你弄吃的。”
说完匆匆转身去了厨房。
我果真是没有人性。当初理直气壮地扔下我爸走出家门,现在走投无路,又回来骗吃骗喝。如今哪怕全世界都嫌弃我,我爸也不会嫌弃我。说到底,最可怜的人应该是我爸。
想来我和陈天瑾是一样的人,拿别人的真心肆意玩弄,不当回事。
我依然站在门口,抬起头扫视一圈。家里没什么变化,除了客厅里多出的一张遗像……
遗像!夏婉的遗像,我奶奶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