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青站了起来,苦恼地皱了皱眉,“怎么办,我也答应班长了呢。算了吧,人家是女孩子,你就让着点人又怎么了?”说罢拿起杯子接水去了。
钟诚看着他的背影,泪眼汪汪,摇着尾巴道:“我亲爱的小青青同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江远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哦?你错哪儿了?”
钟诚双手捧心,“你是我最仰慕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胆小鬼呢?为了怕我不敢半夜上厕所还特地叫醒我让我一起去,这是多么伟大的革命友谊啊!”
江远青听见节操君默默的哭泣,无奈地摊摊手,“我怎么可能是计较这些的小人呢?但真是抱歉,你想
办法自己去印一本吧。”
钟诚倒地,两行清泪。不对啊,我都道歉,怎么还这么捉弄我,我到底哪里错了嘛!最近这些男人的点真是越来越难踩了呀。
方暮归下了课回到宿舍,只觉得腰酸背痛,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肩膀。周淳见了好奇,哟,你这是怎么了?肾不好了么?
“滚!什么思想啊。”方暮归瞪了他一眼,“刚刚上繁殖课,那老师摆明了就不想让我好过,收了作业,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一节课下来提问了我五次,每次都让我答得下不来台,这不摆明了玩我吗?”
周淳大笑,“你这是栽到这老头手里了。基本上他的课要低分过很简单的,谁让你这么简单的一门课居然都要重修呢?据说那秃老头最讨厌学习不认真复读有难度的坏学生了。你这是给人上门送靶子啊。”
方暮归道:“这能怪我吗?我期末考都过了。只是平时缺勤太厉害了,我让那老头通融通融,他也没理我啊。”
“一门课缺席三分之二,你让人老师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给你通融啊。我说你也收收心吧,好歹要毕业了,游戏的事情别太上心,多放点心思在学业上。好歹总算得混张文凭不是吗?”
方暮归也知道自己以前翘课通宵打游戏是有点夸张,但是——“这专业真的非我所爱啊。要我认认真真地上课,我会被逼疯的。”
周淳正色道:“少年,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每年中国毕业的大学生被洗脑到热爱自身专业的成功率不过10。你只是经历了大部分人经历过的痛苦罢了,没有风雨,怎能有彩虹,怎么唱着最炫民族风成为最美的尘埃呢?”
方暮归干笑了一声,你这都挨得上么?
“还有啊,马上就要实习了。你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方暮归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你非得一次让我看清这世界的惨淡吗?捅刀子也不带这么利落的。”
周淳嘿嘿一笑,“是时候要考虑清楚了。你要实在没地方投奔,直接到我怀抱里来吧。我们周家的养猪场随时欢迎你!”说罢张开双臂,作势要熊抱过来。
方暮归赶紧推开了他,“雅蠛蝶!”
周淳不闹了,放开手,推了推台子上的饭盒,“给你带的,就知道你肯定不吃饭直接回宿舍补觉。”
方暮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气,
坐下就用手抓起来吃。
周淳看不下去了,递了双筷子,“你就不能有点吃相吗?我们泱泱大吃货帝国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方暮归嘴里喊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有什么?对劳动人民最大的感恩就是真实反映出内心的渴望!不要理会那些世俗的束缚。”
周淳不理他,开始翻书学习。方暮归知道,他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虽然还有半年时间,但时光总是飞逝的。想想,他们刚踏入大学认识彼此,不也像是在昨天吗?
周淳家,据他自己说,是个养猪世家。这个专业的选择是经过他自己和他家人一致同意和支持的,没有任何迷茫。说真的,方暮归挺羡慕他的。哪里像自己,当年高考的时候马马虎虎,随便填了个专业,靠着爷爷和父母过硬的教师背景才勉强上了x大。上大学之前,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专业。动物科学?兽医?养猪的?迷迷糊糊开始了大学四年的生涯,除了打打酱油上上课,就是没日没夜地混游戏,做手绘本。
其实本质上说来,方暮归不算个宅男,顶多是个伪宅。但因为现实中的大学生活和想象力的差距太大,顿时觉得很没意思,有一天没一天地混日子,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x大相对很多大学而言,已经好太多了。教学体质总体而言很人性,一群从全国各地汇集的成绩优异的牛人闹闹腾腾也不寂寞。方暮归听过不少高中同学和他抱怨,学校有多么的烂多么的差,如何羡慕他能x大等等。
但人总是这样的。你永远无法知道别人的生存状态,因此总是妄自揣度,以为别人都活得比自己潇洒。殊不知,彼之蜜糖,我之毒药。这世上,难道真是找不到一个完全不抱怨,很满足的人吗?北大也有茶叶蛋哥,清华也可能一事无成。越是让人期待,有时候反而越是求索不得,摔下来的时候也越是疼。
反正就方暮归自己而言,大学生活除了认识些好朋友外,实在有够无聊。他渴望能够到自然里去亲近那些动物,而不是看关在养殖场里的样本。他喜欢纯天然状态的事物,而不是人为地以自己的利益为目的肆意改造的东西。他喜欢用自己的画笔去描摹那些瞬间即逝的精灵,而不是面对冷冰冰的呆滞目光,做着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实验记录。
就业,前途,出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