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客厅是一扇开着的玻璃门,过去就是一个小院子,今天天气好,丁松岩的爸妈都在院子里逗狗呢。
钱多手心有点出汗,他侧头看着无比镇定的丁松岩,觉得自己应该去报一个演技培训班。
他们俩还没走过去,一条大金毛就冲了过来直接扑向了丁松岩。
丁松岩松开拉着钱多的手,蹲下把大金毛抱在怀里,一人一狗亲热得很。
“回来啦!”
钱多闻声看过去,一个穿着长裙子的中年女人正笑着看他们,旁边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
他估摸了一下,这回应该是丁松岩的爸妈了,但也不敢轻易说话。
丁松岩起身,又拉住钱多的手,走过去。
“爸妈,这就是钱多,我们刚才已经领过证了。”丁松岩说着,示意钱多把结婚证拿出来。
然而钱多并没有拿着结婚证,他下车的时候把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两个小红本给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丁松岩爸妈并没有纠结这个,而且看起来已经有所准备,钱多还没来得及说话,丁松岩他妈就过来把钱多拉到了一边说悄悄话。
“儿媳妇我跟你说,松岩他要是欺负你,或者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就跟妈妈说,咱们家仓库里有一百多个我亲手做的鸡毛掸子,咱揍他!”
钱多一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长辈相处,见了丁松岩的爸妈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
丁松岩看他拘谨得不行,就拍拍他手背让他放轻松,然而这事儿哪儿是说放松就放松的啊,他强打着精神绷直了身体坐在那里听他们聊天。
“多多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松岩你先带他去休息一下,晚饭好了叫你们。”丁妈妈非常善解人意。
钱多在心里给丁妈妈点了无数个赞,等着丁松岩发话。
丁松岩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带他回了屋。
一楼最里面的房间是他们俩的卧室,隔壁是书房,钱多跟他走,在心里感慨这家真他妈有钱。
到了卧室只剩下他们俩,钱多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这个丁松岩看着也让人压力挺大的,但是总比和父母聊天要好。
他看了看这个房间,怎么说呢,其实不能叫卧室,因为算得上是一个套间了,有独立的小客厅和卫生间,浴室还是毛玻璃的,感觉非常羞耻。
“咱们俩住在这儿,你今天就可以留下,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吃完饭我们讨论一下婚礼的事情。”
丁松岩走到一边拉开柜子换衣服,钱多有点尴尬。
他突然有些懵,反复告诉自己他现在是个演员,拿钱演戏的那种,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转过去偷偷看了看丁松岩。
那人比他高比他壮,看不到前面是不是有八块腹肌,但是从后面看钱多就已经很口干舌燥了。
他捂着脸趴到沙发上,心想,该不会晚上还要睡一张床吧。
“对啊,不然爸妈会觉得奇怪。”
钱多愣了一下,他竟然问了出来。
丁松岩换了身家居服,过来的时候还给他拿了一套给钱多,乍一看觉得这两套好像是情侣的。
等钱多别别扭扭地换完了才发现,乍几看这都是情侣的。
俩人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还挺般配的,丁松岩点点头满意地说:“我妈买的,还行。”
钱多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这场婚姻就是一出戏,可是丁松岩好像格外入戏,走到哪儿都要牵着他的手,吃饭还不停给他夹菜,重点是,这些菜色真的都是他喜欢的。
吃饭的时候丁爸丁妈问他们俩婚礼的事情,钱多乖乖闭嘴,丁松岩胡乱敷衍了几句,说是找了婚庆公司,会多听钱多的意见。
钱多其实没什么意见,不办更好,把办婚礼的钱给他包个大红包其实是最完美的方案。
不过他也就想想,他怕真的说了,丁松岩一生气把他辞退,找份这样的工作可是不容易。
吃饱喝足,丁松岩又牵着他的手去了书房。
婚庆公司那边给了几个方案,丁松岩用投影仪放给钱多看。
有水下婚礼,有田园婚礼,有传统婚礼,还有非常诡异的欧洲贵族风婚礼,看得钱多眼花缭乱,最后只能倒在椅子里感叹:“有钱人真能折腾啊!我以前都不敢想的!”
“不敢想什么?”丁松岩关掉投影仪,坐到了他身边。
钱多见他坐过来,便正了正坐姿:“结婚啊,我这么穷,连吃饭都成问题,每个月基本上攒不下钱,谁愿意跟我结婚啊!”
丁松岩听了,点点头,说:“那倒是。”
钱多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这人竟然就这么表示了认同。
“不过你以后就有钱了,一个月五万,十三薪,还有年终奖。”丁松岩说得一本正经,就好像恨不得再拿个小账本给钱多算账。
“是哦,所以还得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工作,等合同到期的时候我就拿着钱想干嘛干嘛去。”
丁松岩问他:“你想干嘛?”
钱多认真地想了想,觉得除了买房以外,好像真的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他没上过什么学,也没什么本事,最后丧气地说:“娶个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