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这人又是一笑,满是笃定地安抚他:“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把你看腻。”
听得他额上起了青筋,咬牙切齿道:“王爷我想你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
平溪崖点了点头:“无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慢慢来。”
仿佛头上被罩了钟罩,继而被狠狠撞了一击。
“我......什么时候......”萧云兮懵懵地望着他,突然泫然欲泣地放声哀求起来,“王爷,小的一介草民,小的要脸啊你出去别乱说话好吗......王爷,我今日来你府上就只吃了你一小盆儿葡萄啊别的什么也没做啊我还是清白的......”
“我知道,我又没说什么。”
“你那还不叫说什么啊?你随便一句话我就成你的人了,你要真说些什么那不要了我的命了......”
萧云兮突然觉得无比心酸。
“把最后那颗葡萄吃掉。”
萧云兮苦着一张脸喂进嘴里。
平溪崖笑一笑,站起身来伸出手去。
“走,带你去看琴。”
“......琴?”
平溪崖点头,牵过愣愣的这人起身,带他离开花园,往寝院走去。
房中有一架红木筝,通身无花,瞧来实在是毫不惹眼,然而萧云兮却一眼认了出来,这么一架琴,世上仅有一件,而且按理来说,应当在宫中。
萧云兮眯了眯眸子,仔细地凝视。
平溪崖带他上前几步,道:“站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楚。”
红木筝就在眼前,萧云兮探出手去,以指腹抚过琴身,木质温润,是如传闻中一般的绝世好琴。
“认得吧?”平溪崖问。
萧云兮点点头。
这把琴是真的,那么它就有名字,单字为“问”。
忍不住拨响了一根琴弦,音色细腻如水,一个单音便已擅自成章,如泣如诉。
萧云兮抬头望向平溪崖,眼里重重光华,满脸写着“快说是送给我的”。
这人看得止不住笑。
“想要?”
萧云兮没出息地点头。
“如何?我还算了解你吧?”
萧云兮没出息地点头。
“奏一首给我听,我满意了,琴你便带走。”
萧云兮没出息地点头再点头。
罢了,绕到琴后坐下,自左向右细细顺过根根琴弦,眸里的惊喜终于在触摸中缓缓蕴作温柔。
“王爷听什么?”
平溪崖靠到一旁梁柱上,回道:“你奏什么,我便听什么。”
萧云兮颔首,略一思忖,找了几个音,停顿片刻后,将一曲轻音拨响。
琴音悦耳,奏曲之人手指灵活,真是妙极。
唯有这个人,衬得上这架琴。平溪崖闭上眼暗思着。
曲走了一半,那双拨弦之手突然按住琴弦止下来。平溪崖睁眼,听他问:“王爷,我能唱吗?”
“能。”
萧云兮松一口气,细长眼尾笑得微微上挑,清了清嗓子,重新把曲子续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平溪崖愣住。
这人岂止是十指善音律,分明还有这样一副好嗓音。
胸膛不觉跳快了几分。
萧云兮兀自陶醉,还在继续唱着:
“......小哥儿孤寂自难耐,夜夜把那姐儿候......
“......哎哟我的好姐姐...可晓得我天天都在这儿守......”
平溪崖额角跳出了青筋:“闭嘴。”
萧云兮停下来,冲他呆呆地眨眨眼。
“往后只许弹琴,不许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