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
“嗯,我在。”
“哥哥……”
“嗯,我在。”
除了不停地说我在,张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怀里这个显然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了,想用嘴唇吻去那道道晶莹,想要拥吻他,想要用身为男人的方式去强势的安慰他,可是不能。
徐乐不懂,可他懂,也正因为他懂,他才不能就那么随便迈出那道坎,如果无法接受,那一旦打破彼此之间那份单纯的信任和依赖将是一辈子的痛。
徐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心里有些窘迫,多亏现在夜黑天高的看不清,否者让人看见他这眼泪鼻涕的糗样他还要不要活了。
出了门,徐乐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总觉得去哪儿都不对劲,脚下似自有意识一样,一个人晃晃悠悠的何时走到张家他都不知道,因为知道这儿有那个男人。每家每户这时候的门都关着,人们看电视的看电视,睡觉的睡觉,间或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嬉笑声和狗叫声,外面那是一个人都没有。徐乐没发觉自己就像一道幽灵一样晃到了张强家。
这段时间他来张强家实在频繁了一点,当然,这是和他过去几年相比,好像自从这次张强回来,他总是埋着一股傻劲朝这里钻。张家的大红铁门也紧闭着,竖着耳朵听了听,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大概是睡了吧,也是,都这个时候谁还会在外面呢。
徐乐还一点也不想回去,在外边散散步多好啊,过去他也有过饭后在外边跑一圈再回去睡觉的时候,所以徐乐一点也不担心他父母着急什么的。
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周围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徐乐挨着墙根儿坐下,使劲睁大双眼才能勉强看清前方三米之处。明明怕黑,可他就是不想回去。
黑夜中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感,一点风吹草动能让人后背的汗毛立马竖起来。
“吱”一声沉重年久铁门声骤然响起又消失,余音不断,感觉是砸在人的心上。
徐乐瞪大了双眸,看着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又走远,张了张嘴一时竟然喊不出口,心下骤然紧缩,没来由的酸胀难以平复。
呆了,愣了,无法反应。
“徐乐……发生了什么事……”
低低沉沉的轻言,让徐乐蓦然明白了今晚他为何宁愿冒着黑夜也要守在这里。想看这个男人还在不在,想听这个男人的声音,想像过去一样受了委屈就躲进那个人的怀里。
想哭,即使今天被顾校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名,指着自己说作弊;随后被带到校长办公室教育,班主任不信任自己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哭,笑话,再难过再不平等咱也不能丢了面儿是不?可是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听着那熟悉的低沉温言,原本被自己掩藏的很好的委屈就那么如同开了闸的洪流奔涌而出,无法控制。
“呜呜,哥哥,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我没作弊……”
说实话,眼前小孩该是伤心的厉害,哭得很激动,连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紧握的双拳青筋暴露,像是用了很大的力道。张强赶紧拍了拍小孩的后背,给他顺气。
把人带往角落里带了带,形同一个虚影。张家这拐角处有个特别之处,两面墙的衔接之处是呈凹陷状的,此刻徐乐被张强带着嵌了进去,拐角处的折射的阴影刚好把俩人遮的严严实实。
张强把小孩虚虚压在里面,听着小孩喋喋诉说着委屈。
“我本来都快想出来了,正要写,谁知顾校长突然走进来,他什么都不多说,一进来就说我作弊,还随便捡了张纸就指正是我写的,可我连自己的都还没写完,又怎么会去写那纸条呢?”
“凭什么说是我呢?有谁看见是我写的吗?”
俩人挨得很近,徐乐压根没发觉他们此刻的方位是何等微妙,这么站着有些累,徐乐索性朝后一仰靠在了后面的墙上,而且他也只当张强是为了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