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哼一聲,鬆手,認真思考起來。
除了剛才百草提醒的隱憂之外,天穹也想到:自己不但是一國之君,更是鐵錚錚的漢子,新嫁娘被另一個男人給奪走,傳出去只會落得天下人取笑,以虎羅羅國的強悍民風而言,連妻子都留不住的他很快會被歸咎於失敗者之列,更加難以在親族面前抬起頭來。
一樁美事弄到如此維艱,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時間心緒亂了,也不知該怎麼辦,反觀百草,威脅恫嚇也沒能讓他進退失常,怕是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那麼、百草……」國主聲音放低,以一種招纳塘康膽b度問:「你可有適當建言?」
百草垂眼回答:「虎羅羅國人也未見過公主真面目,在下斗膽建議,不如由陪嫁女侍之中,挑選一位來暫代公主,等數月或是數年,再假造公主水土不服而消殞的消息……」
「就怕紙包不住火,把這事給傳了出去。」天穹猶疑,畢竟面子事大。
「昨日婚禮之上,大王應該也看過那陪嫁而來的四位女侍,不但有國色天香之姿,且有守口如瓶之美儀。在下會將此事安排妥當,包大王無憂。」
天穹回想昨日攙扶公主行禮的帝朝女侍,的確比虎羅羅國女子美上數倍,怎樣都不辱沒了他。
往下望,百草還幾乎窩在自己懷裡,細弱的身板竟有冷靜如斯的膽氣,臨危也不現絲毫懼意,天穹再也不敢小覷他,甚至起了敬重之意。
另外,那自然流露的湹飈情……
適才這人撲來阻止他喊侍衛來時,讓披在身上的毯蓋滑落到腰身以下,此刻正是半裸姿態,溫溫熱熱貼著自己,相當舒服。而兩人雖同為男子,體型卻懸殊,這樣靠在一塊,竟然極端契合。
奇怪的感覺,天穹想。
百草見天穹眼神在自己身上游疑不定,這才驚覺,剛才忙著為對方分析事理,渾忘了自己裸身趴著人的窘態,臉一紅,忙從人身上掙脫,手忙腳亂往後退跪縮入毯蓋裡,頭一磕。
「在下、在下失態,大王見諒……」
天穹傾身,托起那張臉細細審看,百草容顏雖秀雅,跟記憶裡那世所難尋的妖豔還是大相迥異。
「昨夜……我真的跟你……」
百草將眼光移了開去,輕聲道:「是春藥引起大王幻覺,將在下視為女子,所以……全是藥物的錯,大王就當做是做了場美夢,莫想太多……」
全是媚蠱異香的錯,百草也同樣這麼安慰自己,好夢易醒,既然醒了,就莫回頭,留戀夢境反而徒惹傷感。
「但是……」
天穹回味與這人的繾綣合歡,比之以往他有過的經驗還更令人銷魂,就算是男子,也能讓他如此色授魂與,纏綿綢繆?
不可能全是怪奇藥物的作用,天穹甚至能回想起百草在他身下的婉轉哼吟,那媚態直到此刻仍糾結在他心裡,忘不掉。
百草被國主盯得很不自在,輕問:「王……可否先讓在下著衫……衣不蔽體,對王無禮……」
天穹放開,百草低頭要往幾尺外那殘破的衣服過去,心中還樂觀的想著,就算是破衣,能遮掩個一二也好,才一挪動身體就讓他忍不住哼唉一聲,眉頭皺起。
「怎麼?」天穹問。
百草不語,一頭一臉又熱紅起來,迴避天穹詢問的目光,卻不知道自己這動作隱含怕羞嬌憨,讓天穹心口一下子緊了起來。
無法形容的騷亂感又在他胸膛裡亂竄,這樣的焦躁肯定跟相貌無關,而是百草自身擁有的某些特質,敲動他的心坎,讓他喜歡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