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刺,去来自,
长钺自短轻如丝。
尾上找赤练,
翅底寻蝴蝶。
七物一物。
荣华自富!”
“什么时候岁寒三友的眼光这么差劲,竟找个胆大妇人做自己妻子?”
“妾身正有梅花刺!”
几乎是寻死般喊出了这话。一片静默,便连屋外的年轻人也讶异地看着他们。
里头的声音也是静默,而后又是一笑,那笑声年轻了许多,竟似个十来岁的童子一般,“你说你有梅花刺我就信么?我是不信的,你们还是快走吧!若是叫别人听见,少不得要惹来杀身之祸!”
“不!荆先生,妾身求你了!妾身真的有梅花刺,梅花刺刻了三朵梅花,人尽皆知,可是很少人知道,那梅花有花无蕊,乃是空花!听闻荆先生昔年见过梅花刺一眼,荆先生何等记忆力,向来过目不忘,你仔细想想便知妾身所言不虚!”
“……这个,我却不知道了。”
“荆先生!”白素素几乎要落泪,忍不住膝行向前。
这屋前虽是平地,然而泥土之上撒了许多石头,干净之余也让跪着的人受罪。
殷灼枝皱眉道:“不要求了,你欠我母亲的,还我母亲便是,你不欠我,不需要这样对我。”
白素素狠瞪殷灼枝一眼,向竹屋方向磕头,一连磕了二十多个,一边磕一边道:“求荆先生仁心妙手,求荆先生仁心妙手!”
屋子里头的人低低叹息了一声,随即咳嗽了两声,“这个,这个我,我不能治。”
“求荆先生仁心妙手,求荆先生仁心妙手!”
“你不要磕头了,我说过不治就是不治。”
“荆先生若不出手,妾身只有磕死在这里了,求荆先生仁心妙手,求荆先生仁心妙手!”
里头的人沉默半晌,半晌之后,道:“你要求,就求真的荆先生,求我……我不是……我不是荆先生。”
“你不是荆先生,那谁是荆先生?荆先生,求你了,你便治治我的侄儿吧,求求你,求求你!”
殷灼枝定定地看了那竹屋半晌,去扶白素素,“里头是个小孩,骗我们呢,你没听出来么?我们还是走吧。”
白素素一脸茫然,额头上有着血迹。“小,小孩?”
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求了这么久,里头的人只是小孩?
里头的人又咳嗽了一声,似是不好意思,半晌后,嗫嚅道:“你们去求求屋外的人吧,他愿意治,便可以治了。”
殷灼枝看向屋外那个几乎完全被人忽视的年轻人,白素素也看过去。
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然而那容貌,令人见之便忘,竟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赠一分则俊,减一分则丑。
“你是笑医?”殷灼枝的目光有些飘渺。
那年轻人看他半晌,笑道:“我是。”
“里头的人是谁?”
“里头的人是我的徒儿,嗯……心肠还没学会硬下来的徒儿。”
屋里的人咳嗽两声,随即传来走动的声音。
从药材边站起身来,荆不镀“啧啧”两声,道:“钦澜太心软,这等性子,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拒绝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多人上门求救,治得过来么?”
白素素这便明白他是笑医了,站起走过两步,跪下道:“求先生治我侄儿,求先生治我侄儿!”
竹屋里的童子跑了出来,道:“师父,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这也是……咳,这也是缘分。”
荆不镀摇头,敛去面上笑容,冷淡地道,“夫人,你可知道,我在江湖上的名号是什么?”
“笑医金不渡!”
“不错,不错,那你知道这江湖中人为何要给我这个名号?”
“这……这自是说先生有真材实料,真金不镀!”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的名字也叫‘金不镀’呢。”荆不镀斜睨她,“既是真金,怎么会有心?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治人,你们走吧!”
白素素磕头,“求荆先生慈悲,求荆先生慈悲!”
殷灼枝皱眉看她磕头,荆不镀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半晌也不移开。
殷灼枝无趣地看了他一眼,道:“白素素,你要继续丢人就丢,我要走了,我说过你不欠我的。”
又要爬上软轿,让抬轿的人走。
白素素连忙抓住他,不停流泪,“灼枝,灼枝!你不要赌气,你也来求求荆先生吧,灼枝。”
殷灼枝道:“不要,我要走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白费力气,因而,一点也不想白求于人。
荆不镀忽地扬手,道:“你是殷灼枝,桃花公子?”
殷灼枝靠在轿上的椅背上,鬓边的发丝拂过脸颊,满眼的飘渺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