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看见院落门口站着的周熙时青筠收敛了脸上嫌弃的表情,笑盈盈的看着周熙,“青筠近些时日都不接客的,外面的小厮没有跟您说么?”
“我是来找他的。”没有理会朝自己走来的青筠,周熙径自越过他朝季云走去,在季云对面落座,“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端茶递水也可以。”
即便之前有心理准备知道今晚周熙要来找季云,可青筠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大祈国君竟然这么让人……不爽。那副高高在上让我端茶递水还一脸施舍的表情是闹哪样!
在沂国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的青筠怨恨了,不爽了,他看着周熙理所当然的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还一副嫌弃的表情,青筠决定即便自家主子对他有兴趣,他也要先给自己出出气再说!
于是青筠一整表情,再次笑盈盈的朝两人走过去,然后在周熙不满的注视下一歪身子,直接倒在了季云怀里,眼帘低垂,欲语还羞的看着自家主子。
“不是说好今晚陪我的么?”季云娇羞的伸手点了点季云胸膛,嗔道,“你骗我!借着我的院子找别的小倌,太过分了。”
看着自家杀人不眨眼的鬼王在自己怀里做出这幅小女儿姿态,季云当下一口血哽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对面的周熙,季云好笑的发现对方果然满面怒容的瞪着青筠。
看着难得投怀送抱的鬼王,季云无奈叹息,知道肯定是刚才周熙的话踩了青筠的尾巴,而青筠刚才把周熙比作小倌也成功的撩起了对方的怒火。
“乖,熙儿是在下的友人,只是恰好今日有些事要商议,才借了你的院子。”同样想看周熙炸毛的季云粗略思考了一下,乐得跟自家鬼王演戏,伸手轻柔的抚摸着青筠的面颊,柔声道,“青筠如此艳丽动人,又怎是他人能比的。在下与熙儿商议过后便继续陪你下棋,可好?”
要比坏,这个院子里的三个人就属季云最坏,最不厚道。他明知道周熙最看不上青楼之人,虽然没有跟青筠一样把他比作小倌,但却说他连小倌都比不上。表面上看是在说跟周熙无关的话,实际上却接着青筠刚才的话又无声无息的撩骚了周熙一下。
周熙再不济也能听出来怎么回事,坐在那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他更加后悔自己一时头热跑过来找季云了。
虽说青筠深谙季云的性子,知道他为了看周熙炸毛肯定要配合自己,可当季云真配合的时候,他又受不了了。换成是谁,也没法毫无感觉的看着一头狼对你笑吧,还温声细语的。
青筠没出息的打了个寒战悻悻起身,干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两人了,我去吩咐后院不要来人,你们慢聊。”
说完青筠又本着戏要做足的原则扭头恨恨的瞟了周熙一眼,然后才扭着腰款款离去。
“哼!倒是朕考虑不周扰了沂君的好事。”被青筠瞪得窝火的周熙狠狠剜了季云一眼,然后一面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还没收完的棋盘一面别扭的说道,“沂君还当真会享受。”
“人活一世短短数十载,当然要善待自己。”季云双手支在石桌上面带笑意的看着周熙,“不知熙儿来找我有何事相商啊?”
“熙儿岂是你叫的?”听到司城奕对自己的专称从季云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带着几分不正经的意味,周熙猛地抬头狠狠瞪着季云,“沂君还是注意些形象比较好。”
“熙儿未免太刻板了。”季云叹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周熙倒了杯水,慢条斯理道,“你我二人如今又不是在两国百官面前,又不是身处庙堂,何必如此生分。在公,你我各是国君;在私,你我也可以是友人嘛!”
“哼!我竟还不知道,沂国君主思想竟如此简单,沂祈两国生死之势,你我二人如何能成得友人?”周熙嗤笑,鄙视的看着季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我说你思想刻板嘛!”看着周熙较白日里又恢复了生气的面容,季云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着周熙的面颊晃了晃,随后立即抽身坐回座位,笑得一脸无辜,“不过最起码你已经换了让人倍感生疏的自称。国事是国事,私事是私事,完全没必要混为一谈嘛!说说,来找我有何事要商议?对熙儿,我一定知无不言。”
“谁说我有事?”看着对面季云那副似真似诚的笑脸,周熙此刻已经完全后悔了自己下意识的决定,他有些心虚的低头摆弄棋子,哼道,“我只是闲来无事外出走走,恰好……走到这里,便进来看看沂国君主在我大祈是如何享受的罢了。”
季云太喜欢此刻周熙脸上违心又恼怒的表情了,他敢肯定周熙一定没意识到现在的样子完全是在对自己撒娇,抓的季云心痒。
突然间,季云好像有些懂得司城奕为什么把周熙保护的这么好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来下两盘棋吧!”季云纵容的笑着开始伸手敛棋子,“劳累了一整日,是该放松放松。下棋简直是休闲娱乐的最佳活动了,来,让我领略一下大祈君主的棋艺。”
“如此干下多无趣。”看季云修长的食指麻利的捻起棋盘上的棋子,周熙思绪飞转,再抬头时眼中多了一些狡黠,“不若我们带些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