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代的电影电视剧的惯例,太后这种人物一出现,不是跟皇帝施压,就是教训唠叨皇帝,要么就是折腾皇帝的老婆,再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张罗皇帝的老婆,又或是一路二闹三上吊地要孙子。
那过程绝对是惨烈异常,稍不注意,就有人命不保。
略理了理明微的记忆,这个太后,不是明微的亲娘,而是奕王的亲娘!
那么,这个太后回来要做什么,我就一点也猜不到了,情况特殊,情况特殊。
我求救似地看了看千秋,他装恭顺地一言不发,那淡定的眼神分明在说:这是皇上的家事,做奴才的没资格插嘴。
万代又不在。
明微又是除了我谁都看不见他的,况且白天又不在。
丞相苏何不知怎么的居然也在列,只是那厮此刻用折扇半掩着唇,笑得妖孽横生,一脸幸灾乐祸,与我的目光相遇时,他还做了个鬼脸!
我靠!
你幼稚不?
多大的人了,还做鬼脸!
我脑门上又是一帘幽梦式黑线。
求救的目光继续地毯式搜索,最后,眼巴巴地瞅了瞅奕王,可那家伙一早就蹦到太后身边去,将太后怀里的一个少年扒拉出来,自己靠了进去,态度亲昵,活像个粘人的大狗。
太后虽不大待见他,但好歹是自己亲生的,只好虚虚地搂了那只“大狗”。
这个也是没指望的。
我只好焉焉地坐了,等待被折腾。
她数落了一番我的坐姿、站姿,又开始数落我的无能、慵懒、不知进取。接着又虚情假意地自我检讨,对不起列祖列宗什么的,配合着龙头拐杖不时地敲着地面,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几万言……
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待双眼合上前还想着,是不是该给她颁个“奥斯卡影后”的桂冠。
一只羊脂白玉般的瓷器砸在我腿边的地面上,尖锐的碎裂声将我从昏睡中震醒了。我像只刚爬起来的猪一样晃了晃脑袋,头脑总算清明了一些,把在椅子上歪成一摊的身子挪了挪正,讪讪道:“母,母后有何指教?”
她老人家立在我面前,用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俯视着我,拿一只透着禅院焚香的手指着我的额头,气得身躯微微发抖,却又半天讲不出话来。
见我眨了眨眼,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她老人家拐杖朝地上一杵,甩袖背对着我,冷声道:“皇帝若是厌倦了这个位子,大可以及早传位于太子!”
太子?
我瞅了瞅那个一直在一边待着的少年,粉雕玉砌的,约莫十一二的年纪,便是明微那厮的唯一子嗣了。
明明一脸稚气未脱,却故作成熟似的,无论坐站,都一派大人模样,那架子端的,可比我要正多了。
“好啊,很好啊,母后的提议甚好!”我拍手道。
要是能卸掉明微的身份,我大可以搬到万代替我置办的“房产”那里去,反正今天我已经对那里很满意了,简直是世外桃源。虽暂时穷了点,可若凭我能想到的点子,绝对能越混越好,到时我可以先种一些时蔬,再养些鸡鸭鹅,还有猪什么的,闲时造间木屋,等渐渐富有了,再盖好的房子……
我捏着下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等我意识到周围一片寂静时,才从暗爽中醒过来。
在场的人,太后、苏何、千秋,包括傻子奕王,都愣愣地望着我。
摸了摸鼻子,我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事后我才知道,太后说要我传位给太子的事,不过是说说而已,她就经常那样说,生气了就喜欢那样说,就如同很多人在吵架时爱骂别人:“你要是死了就好了!”
其实说的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对方死。
不过说说而已。
哎,不过说说而已。
所以我还是得继续戴着本属于明微的无形镣铐了!
太后住了不到半月,又劳师动众地回了毓山皇家禅院。
她走时我还在想:她这么劳师动众地回来一趟究竟为了什么干什么呀?好像什么都没干吧?
老人的思想行为,果然很怪。
少年太子却留了下来,那孩子真是能干得叫人想哭,他一留下来,苏何就轻松了大半,于是就多了很多时间过来“看我不爽”。
于是在与我的长期毒舌斗争中,御花园被我们一分为二,俨然成了八卦状,一边种花养草,一边种瓜养鸟,外围一共八大块菜地。
种瓜养鸟的那边是我的御菜园和养鱼养鹅养鸭养兔子什么的地方,他们坚决不让养鸡和猪,说太脏了。
说起西红柿,原来这里并不是没有西红柿,只是名称上没有西红柿一说,只叫番茄,弄得千秋以为我说的是柿子的一种。
从栽种秧苗到现在,番茄已经长成很大株了,居然开了很多黄色的小花,结出了一个个小青果,弄得我几乎每天都要来看一看它们。
当第一个西红柿红了的时候,我正准备留着让它更红一点再摘,结果不翼而飞了!本来,一个西红柿丢了没关系,它本身价值不大,可若那只西红柿是你看了大半个月,盼了大半个月才成熟的,而且已然闻到了它成熟的香甜时,它却被人偷走了!
这感觉……
简直跟丢了儿子似的。
不爽,非常不爽!
“皇上,这是不是就是你说过的偷菜?那,我们是不是得在这里养只狗?”千秋道。
我撑着下巴,想了想,同意道:“对,得养只狗,咱们还种了西瓜玉米什么的